她放下了手中的備課本,走回了原位,坐在了置於他們前麵的椅子上,開始說了起來:“我儘我最大的努力,給皇上和各部大人說了一些我覺得我能幫得上的忙,我做到了,你們呢?”
“你們為何不行?”林大娘跟他們就他們現的水平開始分析他們的情況,“你們三個月前,還被我當著你們同窗的麵,罵你們是蠢貨,連石頭都不如的麻瓜,但現在你們問的問題,已經到達了連我先生都覺得可以一教的地步,你們彆覺得這句話沒什麼了不起的,我跟我先生學了十年,十年後他都在罵我是孺子不可教也的蠢貨,笨蛋,說如果不是還不了我爹聘他當先生的錢,他非要逐我出門不可……”
她說到此,學生當中有人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林大娘目光也柔和地看著這些其實沒讓她失望的學生們,他們身上或多或少是有一些毛病,但現在這些毛病其實得到了改善,而另一方麵,他們傑出的能力也突顯了出來,不用多久,隻要三四年,這些人就能把他們這些先生們教他們的東西都學到手……
這將是一股多麼大的力量!
他們是大壬的將來,大壬的以後。
“但現在,你看看你們,無論我們說什麼,你們都能跟得上,還能就彆的思路來解決我們提出來的問題……”林大娘給他們開辟了另一條思路,在帶領這群孩子走向他們擅長的方向的路上,她也非常願意提供給他們很多的思路,“你們看,連我先生都說你們不愧是這個天下最聰明的孩子……”
“先生,先生,對不起,大師說了嗎?”沒聽過大師誇的可憐小學生,坐在最前麵的全學堂最小的小神童小聲地開了口。
“說了,好了,不著急,回頭我讓他誇你。”這個小神童是她先生的小迷弟,被她先生迷得神魂顛倒,天天眼裡隻有先生,嘴裡說話也是大師這,大師那的,他就坐在林大娘麵前,林大娘湊過身,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小神童是以虛報的十歲年齡進學的,實際上連虛歲算在內,他也才八歲,他家裡人怕他年紀太小了學堂不收他,他祖爺內閣的一個閣老大學7士愣是大著膽子給他漲了兩歲讓他來考試,還被選上了,這個記憶力跟領悟力超群的小天才在學堂也非常得宇堂大師看重,現在,他都成為了他祖父大學士逢人必說的驕傲了。
林大娘也把這小天才當小師弟看,見說完他還害羞地笑了,也是啞然失笑。
她接道:“正好,太子他們也跟你們同一個學堂,你們何不如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在聽到前線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共同商量一下對策?哪怕幫不上,我們自己也去想一想能解決的辦法,眾人拾柴火焰高,也許,你們能用比一般人聰明的腦袋,比一般人傑出的學問,為國儘力,為己添功呢?”
說到此,她想說的也差不多說完了,她站了起來,看著他們說了最後一段話:“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你們過著這個天下人當中最好的日子,得到了最好的先生的精心教育,皇上的看重,甚至你們的以後現在就已經注定了要比起一般人要來得寬廣宏亮,比起匹夫,你們身上負有更大的責任,我希望,我先生與我一乾師兄姐弟們,與大學士和各部大人們精心教養的學生,為這個國家和百姓儘的心,擔得起這個國家和百姓對你們的好。你們一定要記住,有他們,有這個國家,才有你們,才有你們的以後。”
她說完就走,留下了她沉默的學生們。
但走到門口,她身後突然有學生道:“學生已聞先生家中昨夜有摯親過誓,先生是趕著來為我們上課的,多謝先生今日還能來我們上課,先生節哀。”
“先生,節哀。”全學堂的學生們站起,朝她的背影拱手。
林大娘回過頭,朝他們點頭:“多謝。”
她轉過頭,快步出了學堂,連教舍也沒去,就跟著今日護送她來的刀家老將們往前走。
她給府裡的人重新排了崗,但老將們一致覺得大將軍不在,他們身體反應能力也不如以前,她所說的兩個護衛是不成行的,遂往日跟著她的兩個人,現在變成了四個,還不包括兩名暗衛。
林大娘一聽他們這麼說,想了一下就接受了下來。
他們家現在的另一個一家之主在外頭打可能這輩子最凶險的仗,而她這個一家之主,最好是一點事也彆出的好,慎重點也是應該的。
林大娘的轎子是護衛們來抬的,他們比平時走得快多了,她在轎中穿過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到了府裡,這心也在繁雜的人群聲當中平靜了許多。
燕地的百姓們已經知道出事了,但他們還在正常地,熱鬨地生活。
百姓尚且如此,他們這些人又有什麼資格慌亂。
林大娘一進府,師娘已經收拾好小花,帶了小將軍,就等著她一回來吃點東西,就去二爺府了。
林大娘這一天忙得就沒吃過東西,也沒胃口吃,小丫親手給她煮了她愛吃的家鄉的細麵,她一口氣就連吃了三大碗。
小將軍在旁邊看著他娘,看了一會,他眼睛都濕潤了,回頭跟師祖娘說:“娘好可憐,爹爹不在,她就可憐了。”
林大娘聽著笑了,但莫名地,眼淚卻流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