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鬆了口氣後,又想起了梁衍之事,便說了起來:“小姐,其實也不能怪我不懷疑你,隻是你最近實在是太反常了。不僅憑空給我冒出來個新姑爺,還對新姑爺如此……貼近,真的一點都不像你了。”
喬婉畢竟是經曆過前世的人,知道碧兒此刻定是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意,便隻能簡單與她解釋一二。
“碧兒,你不能理解也很正常,不過你相信我就是了。實不相瞞,你家小姐我最近做了個夢,夢見我成親了,還和我的夫君舉案齊眉白頭到老了呢。而我的夫君,就是梁衍。我相信,這便是上天給我的預兆,不然,我總不可能平白夢見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吧?你說是不是?”
碧兒聽她這麼一說,倒也覺得有些道理。她常年跟在喬婉身邊,喬婉每天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她可謂是一清二楚。
而這位梁衍,她家小姐從前定是從未見過的。
但偏偏這樣一個從未相識之人,她家小姐竟然能夠十分精準地得知他的姓名身世以及來曆,甚至還知曉他平日裡的衣著打扮……這就很匪夷所思了。
“那小姐您確定,您在夢中真的和他在一起了?”碧兒總覺得這事不太真實,她家小姐哪能就這麼巧地就預見未來了呢?
喬婉見她還是不信,當即便同她又說了一件事:“要不這樣,我給你說件他的小習慣,你明日仔細瞧他,一看便知我有沒有說謊了。”
碧兒點點頭,附耳過去聽了聽。
……
此刻,隔壁房間的兩人也是充滿了懷疑。
林崖今日本是同梁衍一起進京準備參加春闈,奈何路上不小心摔傷了腿,這才到這客棧中歇腳,打算等明日腳傷好些了再進城。
本來二人夜裡苦讀一番後,是打算就寢的。誰知梁衍解衣扣解到一半,突然推門衝了出去。
緊接著沒多久,就滿臉陰沉地走了進來。
關鍵是這人進來的時候,外衣還沒了。
緊接著,就有小二敲門說是有人送了一碗茶過來,不過梁衍門都沒開,直接就給拒了。
聽著方才那聲驚叫,林崖自是不難知道梁衍方才是出去英雄救美了。
隻是這英雄救美本來是樁美事,但這家夥居然一副愁眉苦臉的醜相走了進來,甚至還拒了對方的好意,這就挺有意思的。
“怎麼?是那女子模樣生的太醜,你後悔救她了?”林崖嘴角上揚,調侃起他來。
梁衍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直接回自己床榻上準備寬衣睡覺。
但林崖今日難得見到他的八卦,此刻吃瓜正是興頭上,哪有草草了事的道理。
他勾著唇,又開始猜了起來:“該不會是,那姑娘是你的舊相識吧?不對,瞧著你這臉色,應該是仇人吧?可是,我看你平日這行徑,不像是有仇家的人啊!所以,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結果人家——”
梁衍這會兒已經脫了鞋襪躺床上了,見他還在絮叨,當即一臉煩躁地瞪了他一眼:“閉嘴!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我現在就起來幫你捏腿?”
“喲,惱羞成怒了這是?”林崖不禁笑了起來,但是下一秒,他就收斂了笑意,因為梁衍竟然真的坐了起來,正準備下床。
“彆彆彆,我這就睡覺,您彆過來了成不?”林崖驚惶出聲,這才止住了梁衍的步伐。
笑話,他這腿才剛換的藥,這要是讓他捏兩下,指不定明日就徹底骨折走不動道了。
林崖噤聲後,梁衍雖是又躺回了床上,可這心卻是怎麼也靜不下來了。
他閉上雙眼,右手手掌不自覺地捂住心臟,那裡跳動的頻率比往日快了好幾倍。
他拚命地想要它靜下來,但心跳卻像是與他作對一般,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他剛剛分明就是心動了。
明明隻是聽見她的聲音,他就認出是她了。再後來聽見丫鬟的驚叫,他竟想都沒想地就衝了出去,抱住她,甚至將外袍脫下來給了她……
這番衝動之舉幾乎毫無意識,像是本能一般。尤其是在看見她麵容的那一刻,他的心裡竟然還生出了一絲歡喜。
梁衍忽的咬緊牙根,右掌憤恨地抓撓自己的左胸,企圖用疼痛來懲罰自己。
明明他對她該是充滿了恨意,可再重逢,他卻還是壓抑不住內心對她的喜歡。
這樣的他,實在是窩囊至極!該罰!
還有她,竟又對他露出那般蠱惑人心的笑容,是想再次引誘他嗎?
這次,他絕不會再入她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