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相逢又生生錯開
宋清酒死了。
這個消息從遙遠的邊疆傳回都城時,宋晚晚正被父親罰跪在祠堂裡。
尉氏得知此事,眼角眉梢具是遮擋不住的喜悅,她端著當家主母的姿態施施然落座,抬眼看向斜上方跪的筆直地少女,嘴邊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宋晚晚,你哥哥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護著你的人已經不在了…”
你哥哥死了。
這句話就好像是一個驚天雷鳴,轟的一下在耳邊炸裂,後麵的話已經不在重要,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她的世界一瞬間裂開了巨大的縫隙。
半晌時間,宋晚晚方才回過神來,她轉過頭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劣質楠木椅上坐著的中年婦人,眼睛通紅,“你說什麼?”
或許是因為這個向來不受寵的嫡女從未流露過這般迫人的氣勢,尉氏盯著對方的眼睛,心裡不禁升起一
股寒意,轉圜過來,又覺自己將將的怯懦來地分外可笑,嘴角嘲笑的意味便越發深了,“我說,你哥哥宋清酒死了,他死了,從今以後,你不過就是我手裡一隻僅能偷生的可憐螻蟻。”
話及此處,宋晚晚的氣勢突然就泄光了,她端的筆直地身體仿若全然不受控製,頹的一下癱軟在地,倘若從前尚覺得生活還有一絲光明可以期待,那麼這一刹那,漫無邊際的漆黑外,仍舊是漫無邊際的漆黑。
自母親離開以後,唯一讓她覺得溫暖的是哥哥宋清酒,尉氏取代母親正妻的位置後,繼續生活在宋家的兄妹二人仿佛是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每一天的日子都過得苦不堪言。
不過於宋晚晚而言,好在還有一個兄長。
尉氏不允許他們吃飯的時候,小小的宋清酒會爬上廚房的窗台將晚飯剩下的最後一個饅頭都給她,挨打的時候,宋清酒總是毫不猶豫的將妹妹護在身下,一下又一下的板子落在身上,痛得難以忍受,便將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即便如此,他的臉上也絕不會有半分求饒的神色顯露,看向身下護著的宋晚晚,宋清酒眼
睛裡是故作的輕鬆和泰然自若。
每每遇罰,便是如此,以至於後來,隻要看見宋清酒的眼睛,她都覺得再難熬的事情都不算事了。
尉氏的刻意擠兌和肆意打罵,一直持續到宋清酒十四歲,現在回想起那一年,宋晚晚的記憶是模糊的,隻隱約記得哥哥拖著被打折的一條腿,踉踉蹌蹌的從正門走進來,臉上帶著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絢爛。
“晚晚,晚晚…”
人還未走進,聲音就已經率先傳入了院內,宋晚晚丟掉手裡搓了一半的棉布麻衣,站起來盯著急匆匆向自己走來的兄長,也就是這個時候,還未及半人高的小丫頭恍然發現,年齡相差無幾的兄長,身量竟然比自己高了近乎兩個頭。
“晚晚,哥哥想好了,隻有建功立業,當上比父親還要有用的人,才能帶著你擺脫現在這樣糟糕的生活。”
“等那個時候,我有了官位,有了府邸,你就有家了。”
宋清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亮晶晶的,像是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