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權臣
馬背上的顛簸並不是一個閨中女子能夠承受的,宋梓舟緊緊摟著身前少年的腰,強忍住身體上的不適,緩緩開口輕聲問道,“將軍今天怎麼有空來看花?”
其實她想問的並不是這句話,而是想要問問他為什麼願意陪宋晚晚,卻不願意為自己挪出些許空閒時間。
可臨到嘴邊,漫過喉嚨的話鋒又突然轉了轉,變成了這樣一句看似無關痛癢卻又暗含試探之意的詢問。
穆之周好像意識到了她身體上的不適,輕輕拉了拉韁繩,迫使馬匹的速度緩緩降下來。
“晚晚要來,我不想掃了她的興致。”
平靜的聲音夾雜著斜飄過來的雨絲一並飛入耳朵裡,宋梓舟緊緊環著他腰際的手突然鬆了鬆,清秀小巧的麵龐漸漸籠上一種類似於失望和落寞的神色。
原來,他是不想讓她失望。
因為不想掃了心愛姑娘的興致,所以他不惜推掉了所有的軍務。
因為是宋晚晚想做的,所以就算他再怎麼繁忙也會擠出陪伴她的時間。
這樣聽來,小穆將軍和夫人的感情篤定的讓人豔羨。
雨水不知怎的,竟然跑進了眸子裡,宋梓舟輕輕眯了眯眼睛,試圖將那些潮濕的水珠阻隔在外。
可是儘管如此,她的眼睛依舊潮濕的像是被浸泡在水裡。
渾身濕透了的將軍抱著渾身濕透了的舟姨娘走進流光閣,這個消息一瞬間傳遍了穆府的每一個角落。
宋晚晚得知此事,氣得將一隻上好的白玉茶杯狠狠摔在銘姨娘腳邊。
黃衣女子本能的向後快速退了兩步,而後蹲下身撿起不遠處碎成幾塊的白玉殘渣,放進隨後而來的侍女手裡。
“我看舟姨娘終究是個成不了氣候的,夫人大可不必這般生氣。”
“你懂什麼?”宋晚晚瞥了一眼麵前站著的人,“我當將軍下車真是為了軍營裡的事呢,沒想到竟然是騎馬去接那賤蹄子了,可惡。”
銘姨娘挑了挑眉,她背對著燭火的方向站立,昏暗中好看的唇角略微向上勾了勾,露出一個看不真切的笑容。
流光閣內,宋梓舟和穆之周都已各自換下濕透了的衣服,丫鬟抬了一個大大的暖爐放在廳堂裡,她覺得冷,便拿過一張椅子在靠近爐火的地方坐下。
穆之周似乎格外喜歡白色的衣服,或者說他隻有這一種顏色的衣服。
自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宋梓舟幾乎從來沒有見過他穿彆的顏色的袍子,清一色的雪白,唯一的區彆大抵是領口金絲線繡製的花朵。
“你為什麼對翠微小姐的態度那樣好?”想起在園中時他看那個綠衣少女時溫和的模樣,宋梓舟突然不受控製的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