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無數次的想過
大約是淋了雨的緣故,宋梓舟覺得身體分外難受,無暇應付銘姨娘,她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
在意識陷入混沌時,宋梓舟隱隱約約聽見周遭響起喧鬨吵嚷的聲音,她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發覺自己已經被人從椅子上搬到了床上,旁邊還坐著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者,正摸著她手腕脈搏跳動的地方靜默。
想來,銘姨娘大抵已經離開了。
隻是不知道煙霞回來了沒有。
她側過頭想要瞧一瞧嘈雜的人群中有沒有那個小丫頭的身影,可是身體實在是太困了,眼皮就像是墜了千斤重的鐵鼎,無論怎麼用力抗爭,最後還是不甘心的又昏睡了過去。
穆之周聽見來人通報說舟姨娘發高燒時,正在銘姨娘房裡用晚膳,聽見這個消息,他連眼皮抬都沒有抬一下。
仿佛事不關己,又仿佛早已是預料之中。
身段妖嬈婀娜的女子端起一碗羹湯放置在白袍少年麵前,試探般的開口道,“將軍果真不過去看一看嗎?妾從流光閣出來時舟姨娘燒的滿臉通紅,怎麼喚都
喚不醒呢。”
穆之周端起麵前的羹湯喝了一大口,抬起頭來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身旁女子,“你真的希望我過去看嘛?”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黃衣女子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嬌俏的麵容稍稍凝滯,繼而又被魅惑的笑容所取代,“當然,舟姨娘既然進了穆府的們,便同妾是姐妹了,如今妹妹病了,將軍理當去看看的…”
“平銘,倘若我今夜真的過去了,可不白費了你的一番心思。”
淡淡的聲音響在耳邊,然後重重的落在平銘心上。
他…竟知道了。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
黃衣女子有一瞬間的慌亂,最終還是忍不住想要垂死掙紮一下,她訕笑著問道,“將軍在說什麼,妾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懂?”
穆之周啞然失笑,他低下頭掃視了一圈桌上的飯菜,頓了頓方才繼續開口道,“你還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變呢,伎倆依舊同我第一次遇見你時一樣拙劣,平銘,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半點兒長進也沒有。”
提起初遇,黃衣女子微微驚了一下,放在食案上的
手不自覺縮了回來,旁邊擱置的湯碗隨著她的舉動應聲落地。
哐啷…
瓷碗撞擊地麵發出的破碎聲嚇了她一大跳,銘姨娘猛地跪在地上,膝蓋正正壓住一塊碎片,登時便有涓涓鮮血流了出來。
“將軍,自從夫人進府後,你就再也沒有來過妾這裡,對,妾是做錯了,可為的也是見你一麵啊…”
穆之周並沒有因為眼前淒慘的情景而滋生出一絲不忍來,他伸出手將桌上一隻用青銅打製而成的酒爵拿捏在手裡把玩著。
“嗬嗬…”穆之周沒來由的冷笑了一聲,他抬起頭打量著不遠處的黃衣女子,“你不說我差一點兒忘記了,你曾經也是為了嫁給我,所以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對不對?”
平銘膝蓋上的痛處在聽見這句話後消失了,剩下的是來自心底深處的震顫和畏懼,來到京城之前的記憶在這一刻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往事一幕幕,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從前是一個怎樣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人。
“平銘,”穆之周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中光芒銳利的像是一把剛剛開封的刀刃,“挑撥離間這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