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之周的禁足令一直持續了將近半個月,在此期間,紅鸞曾數次上門,但都被門口的侍衛擋了回去,聽說銘姨娘和宋晚晚也曾來過,不過都未能進來。
其實宋梓舟並不厭倦這種日子,反而很樂得其中,沒有外人的打擾,也沒有俗世的煩心,端一杯茶水坐在窗柩下,聞著花香將思緒放空,真的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病好以後,她曾無數次的回想起發燒那個夜晚,無數次的問自己究竟是不是夢。
穆之周好看的眉眼望向自己時,夾雜著擔憂和關心這兩種情緒,如果那是一個夢的話,為什麼那樣真實,可倘若是真的…
不,是夢,一定隻是個夢。
宋梓舟在一次見到那個白袍少年,京城的花已經儘數凋零了。
這一日,是老夫人胞姐的冥誕,府中家眷皆要陪同著一並去無名山上敬香,被拘在流光閣的她其實是可
以不用去的,但臨到出發時,白發蒼蒼的老者見行人中無宋梓舟,特意點了名要她作陪。
穆之周向來孝順,很少忤逆祖母的意思,趙老夫人發了話,流光閣的禁令也隻得撤了。
宋梓舟穿著一身乾練的束腰青衫走出來時,白袍少年正扶著宋晚晚上馬車,她走至趙老夫人麵前福了福身子,請過安之後便跟著平銘姨娘坐到了後麵那輛馬車上。
在掀開簾子坐進去前,宋梓舟忍不住回過頭瞧了一眼那個人的背影,仍然挺拔健壯,仍然身姿卓越。
明明才一個月不見,可是這一眼看過去,卻像是隔了很漫長的時光。
穆紅鸞原本應該跟著祖母坐在中間的,可她太久沒有見到宋梓舟了,心裡想念的慌,便在征求老者同意之後也擠上了最後一輛馬車。
“嫂子…”整個人還沒有坐上馬車,清脆悅耳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透過窗戶墜著的珠簾縫隙看出去,正瞧見一臉興衝衝的少女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跑過來,宋梓舟伸出手
替她掀開門簾,開口輕聲叮囑道,“慢點跑,彆著急。”
將軍府的兒女並不柔弱,她的話音剛剛落下,穆紅鸞已經踩著馬紮跳了上來。
“嫂嫂,這一個月裡你還好不好,不過…我看著你怎麼好像胖了…”
“哎呀,你都不知道,那個宋晚晚可討厭了,祖母送了一隻手鐲,她竟然不小心摔碎了…”
“對了對了,嫂子,今兒個可是我求著祖母讓她解救你的,要不是這個恰巧碰上這個時機,真不知道還得多久才能見到你。”
“我哥哥太氣人了,明明宋晚晚也有不對的地方,憑什麼就懲罰你一個…”
穆紅鸞一上馬車,嘴巴就沒有停下來過,原本宋梓舟和平銘坐在一起,誰都沒有率先開口說話,狹小的空間因為這異常的寂靜略微有些尷尬。
不過現在好了,即便她們兩個人想要開口說話,也沒法子插進去。
青衫女子和黃衣女子互相對看一眼,再將視線一並
放在後來才進馬車的少女身上,忍不住齊齊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