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間相處,眼界和見識能在同一個高度上,這是頂頂重要的事情。
就好比現在,在尉氏看來,將宋延年推上宗正少
卿的位置,就已經足夠讓她得意和炫耀的了,然而這些在秧之小姐看來,都隻是僅僅如此,和不過爾爾。
從前殷實顯赫的家門在鍛造出她千金小姐氣質的同時,也開闊了她的視野,每當尉茹蝶趾高氣揚的前來挑釁時,秧之小姐總是高高揚起下頜,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淺笑容。
還未說話,隻是一個姿態,就已經將她的不屑流露的淋漓儘致,尉氏每每滋事,到最後,都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自取其辱。
魏秧之唯一一次被激怒,是在尉茹蝶得知宋清酒並非宋延年親子時,當著她的麵罵哥兒野種。
那是秋娘第一次看見秧之小姐為了除開那個少年之外的人有情緒上的動容,宋延年知曉此事,略微的愣怔之後,露出了異常的笑容。
見家主並不責怪,尉氏自此以後更加變本加厲無所顧忌,那個從前溫柔貼心無微不至,一心想要帶著心愛姑娘過上好日子的男人,這一刻冷眼旁觀著彆人對那個姑娘的欺淩。
就在秋娘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永遠無休無止的繼續下去時,魏秧之懷孕了。
喜事將將傳出的時候,宋延年高興極了,他下朝
回到家裡,官服都來不及脫就跑上了攬月樓,當他帶著笑臉氣喘籲籲的出現在門口時,秋娘恍惚中以為,從前那個紅著雙頰遞梅子汁的少年又回來了。
原本以為新生命足以消弭兩個人之間長久以來的隔閡,可是卻未曾料到,恰恰是因為秧之小姐肚子裡麵的孩子,成為了他們最終決裂的關鍵。
宋延年在撞見妻子服安胎藥時摻雜紅花汁,整個人憤怒的恨不得將攬月樓拆掉,他緊緊扣住魏秧之的脖頸,用一種及近乎咬牙切齒的語氣問道,“為我生孩子,難道你就這麼不情願嗎?”
他手上的勁兒太大了,魏秧之在他的鉗製下,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秋娘怕極了,衝上去不停地撕扯和推打,卻沒能撼動對方分毫。
如果…
如果不是四歲的宋清酒抱著宋延年的腿,一聲又一聲的喚父親,那一日,他或許真的會將秧之小姐掐死。
孩子最後還是生下來了,宋延年同曾經心愛的姑娘有了女兒,宋清酒有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
隻不過,這個孩子從還未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要和母親兄長一塊兒丟失掉父親的寵愛。
晚晚這個名字是魏秧之取得,太早相遇的人和太晚相遇的人,都不是對的人。
她和宋延年屬於最後一種,所以他們的女兒叫做晚晚,宋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