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有一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兒
宋晚晚雖未能成功陷害於她,但到底是動了這樣的心思。
作為補償,他將張媽媽的性命送到了她的手上,做一個處處是漏洞的困局,為的是讓她有選擇對方生死的餘地。
看著那個人雲淡風輕的臉,宋梓舟忽然覺得無所遁形,她想做的,似乎他都能一眼看透。
“夫人當日跌下台階,是我推的。”女子仰起頭,看著幾步之外的人,沒來由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看見了。”少年垂下目光,輕輕柔柔的回答,語氣裡沒有嗔怒,沒有責怪,“那一跤,隻當是對晚晚的懲罰。”
這樣的懲罰會不會太輕了點?
同樣是做錯了事情的人,有人隻是不痛不癢的摔了一跤,而有的人,是以生命做代價。
在她低下頭失神愣怔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一隻
白淨的手掌,指尖修長。
忽的抬眸,入眼是那個人儒雅溫和的笑容。
“今日閒來無事,可願隨我出去走走?”
宋梓舟遲疑著抬起手,指尖剛剛落在那個人伸過來的掌心,就被用力的握住了,未待她開口回答,已經被穆之周拉著朝門外走了去。
兩個人並肩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周遭熙熙攘攘,人流如織。
遠遠看見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穆之周無端想起身旁姑娘那夜對著空蕩蕩的草紮發呆的模樣,他停下腳步側過頭看著宋梓舟,“在這等我一會兒。”
“哎,你…”
她想問問他要去哪,做什麼,話還沒有出口,白袍少年已經大步走開了。
那個人瘦削挺拔的背影融進人群中,像是一道獨特的靚麗風景,他周身散發出一種與旁人不同的矜貴高雅。
一個壯漢從旁邊閃過,正好擋住了宋梓舟追尋那
個人的目光,向一旁挪了挪身子,視線又被另外一個人擋住了,看不見索性便不看,她轉了一個身,百無聊賴的環顧著四周。
左邊,一個身著布裙,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匆匆而過,她臂彎裡挎著一個竹籃,裡麵裝了幾樣小菜,最上一層,放著一件用手絹細細包裹住的圓形物品,清風徐來,吹起絲絹一角,婦人連忙伸手按住。
在這間隙,她瞧清楚了竹籃裡那件被珍而重之的物品。
傾城坊的胭脂素來有名,當然,價格也不菲,瞧著婦人的裝扮並不像是愛美之人,宋梓舟猜想,她家裡大抵有一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兒吧。
前麵,一輛馬車疾馳而過,看不見裡麵坐著的人,隻能單從車輛的外形,以及車夫衣著上判定對方並不是普通人家,這會子許是有什麼急事,從長街上橫穿而過時,帶落了一旁小孩手裡捏著的紙風箏。
右邊,一個姑娘穿了件繡花襦裙,手裡握著一隻淡黃色的雛菊,頰邊飛上兩朵霞雲,她自顧自的向前
走著,偶爾低下頭聞一聞手裡的花香,嘴角邊情不自禁的綻放出一個比花朵還要嬌豔的笑容。
十七八歲的姑娘,會完情郎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置於心頭的那個人,舌尖甜的就像是抹了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