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囡囡,囡兒,阿囡(1 / 2)

侯府嫡夫人 妖九陌 5441 字 2024-03-11

囡囡,囡兒,阿囡

時隔數月,宋長尤第二次站在尉氏的院落裡,回想起那段阿姐不知詳情的過往,眼底的恨意一點一點加深,一點一點變濃,投擲在對麵中年婦人身上的眸光,也一點一點變得陰紈狠厲。

“尉茹蝶,”小小少年動了動嘴唇,用冷冰冰的聲音認認真真的糾正道,“我阿娘清清白白乾乾淨淨,從未做過你口中所說的苟且之事,這一點,你心裡清楚,父親心裡也清楚。”

聽聞宋延年亦是清楚此事,尉茹蝶臉上沒有絲毫驚詫,她咧開嘴角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麵露挑釁之色,“清楚又能怎麼樣,最後還不是順遂了我的意思,由此可見,我在老爺心裡麵有著至關重要的位置…”

宋長尤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而後開口無情的揭穿了對方自以為是的表象。

“母親,時至今日還要欺瞞自己嗎?夢…該醒了

。”男孩身體略微向前傾,“那個在父親心裡麵占據著至關重要位置的人究竟是誰,你應該比宋府八房中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畢竟,見過秧之母親並同她一塊兒生活過的人,可就隻有你一個。”

秧之這兩個字就像是佛經上某句咒語,而尉氏茹蝶就像是歹毒醜陋的小妖,隻要有人在耳邊輕輕念叨這個名字,她這些年來勉力裝出來的驕傲高貴形象,就會在刹那之間破碎潰散,顯現出隱藏在心底深處的自卑和低賤。

“閉嘴。”尉氏終於被徹底激怒,她瞪著麵前的小少年,五官因為憤怒而扭曲在一起。

“戳到母親的痛處了呢。”宋長尤裝出一副很愧疚的樣子,可眉眼深處流露出來的卻仍舊是嘲弄譏諷。

趙姨娘的死,雖然同魏秧之沒有直接關係,但卻有著間接的原因。

尉氏壽辰那日,長姐前來祭奠趙氏,他之所以隱瞞阿娘死亡的真相,並非是因為尉茹蝶冠以母親偷人

的由頭太難以啟齒。

阿姐那樣聰慧機智的姑娘,才不會相信這般汙穢之言。

當日靈柩前對阿娘亡故內情絕口不言,而後又指派徽娘編造一通不著邊際的瞎話,是因為害怕長姐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自責內疚。

尉氏突然對趙姨娘設計發難,並歹毒的要置她於死地,其中同宋梓舟有著脫不開的牽連。

趙姨娘原是好人家的姑娘,因了家道中落生活窘迫,不得已賣身為奴,做了宋延年書房裡一名侍奉丫頭。

她於案前替家主研了整整一年的墨,也未能換得他一次抬頭注目,興許…那個時候,他連她長什麼樣都是不清楚的。

宋延年真正注意到這名書侍,是在一個春風和煦的午後。

那日,他外出而歸,途徑花園時,遠遠望見一個穿著丫鬟衣裳的俏麗女子坐在涼亭中,含笑替窩在自

己懷中的四歲姑娘紮小辮兒。

那雙手靈巧溫柔,小姑娘亂糟糟的頭發經她撫摸過,登時變的服帖工整。

其實,彼時那個男人的注意力並沒有完全放在趙氏身上,他不過隨意的看了一眼女子的麵容,緊接著就將目光一動也不動的投擲在侍女懷中那個小姑娘粉嘟嘟的臉頰。

在無人覺察的角落裡,宋延年偷望著著自己同秧之小姐唯一的血脈,眼底深處漾開的全是發自內心的寵溺和慈愛。

“趙蘭芝,你這個死丫頭,老爺馬上回府,你連書房都未打掃出來,竟有閒心在此偷懶。”張媽媽罵罵咧咧的走來,狠狠地對著侍女啐了一口。

立於暗處的宋延年皺了皺眉,腦海裡第一次印入蘭芝這個名字。

“媽媽,”瞧見來人,侍女立時起身,慌慌張張的解釋道,“奴婢沒有偷懶,奴婢隻是看小姐頭發散了,想替她…”

張媽媽瞥了一眼正歪著腦袋不明所以的小姑娘,陰陽怪氣的打斷侍女的話,“你隻是一個下人,這府裡的事由不得你想,隻需辦好夫人交代的事情,至於這位小姐…”

說著,張媽媽彎下身子,將小姑娘係在頭發上的絲帶扯開,看見剛剛紮好的羊角辮瞬間散開,她開心的笑了起來,緊接著用捉弄味十足的語氣道,“頭發就這麼著不也挺好看嗎,用不著你多此一舉。”

親眼看見那個小姑娘被人如此戲耍,石子路儘頭那顆蒼老的梧桐樹下,尚且還是少年模樣的宋延年緊緊抿著嘴唇,平靜的五官頓時湧上一種說不出的狠厲之氣。

這一天夜裡發生了兩件事,一件稀疏平常無關緊要,而另外一件,奠定了一個女人往後的悲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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