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他啊,沒有一刻不想念那個人(2 / 2)

侯府嫡夫人 妖九陌 4019 字 7個月前

知道當年事件實情的人調離盛京城,去往極西之地,而另外一部分拘禁在萬象佛寺內,下了終身不得外出的死命。

那一夜,他站在寮房的窗戶外看她,將一盒傷藥膏悄麼聲的放在欄上,離開之際天色將明未明,一轉頭,從前並肩作戰的舊袍就站在身後十步遠的地方,指尖撩撥一串念珠,隔著一株及地的垂柳平靜的望著他。

其實那個時候他並沒有識覺到什麼,真正有所懷疑,是在她生氣的問他“將軍可知道宗正少卿府上的宋清酒?”跟他說“自做宋府的丫鬟起,我喜歡的人,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個他,清酒哥兒沒了以後,這個世界上的男兒無論什麼樣,都不會是我喜歡的”時候。

獲悉心愛姑娘往日裡愛慕著的人是他的清酒哥哥,發覺她自萬象佛寺回來後看他的眼神和起初不再一樣,平日裡細微到幾乎不易察覺的變化敲擊著他敏感的神經。

莫名的不安促使穆之周再一次去了萬象佛寺。

佛主金尊前,故人盤腿坐在香火下默誦經文,聽見堂內突然多出的腳步聲,他閉著的眼睛本能的睜開,卻並不回過頭來,而後繼續若無其事的敲擊手裡的木魚。

穆之周走過去,在僧人旁邊的軟墊上跪下,雙手合十對著佛主端端正正的叩了三下,輕輕道了句,“久違了,校尉大人。”

聽見過往的稱呼,僧人敲擊木魚的手頓了一下,“這裡沒有校尉,隻有青燈古佛,和一心問道的癡人。”

“若隻是一心問道,大人又何苦在內妾麵前如此煞費心思?”穆之周轉過頭看著身側之人,墨玉般的眼眸深邃透亮。

內妾?僧人稍稍疑惑了一下,而後朗聲笑了起來,被歲月蹉跎的麵上滿是嘲諷和仇恨之意,不見半分出家人的慈憐悲懷。

“聖上一心護佑穆氏,邊疆之戰的真相被瞞的滴

水不漏,將軍如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站在權勢頂峰上過的好不暢快,可憑什麼?憑什麼你就能這樣肆意,而那個人…”

而那個人卻隻能躺在寒冷的邊疆寂寂無名?

都說時勢造英雄,可在千絲萬縷的關係麵前,權貴護著的永遠是另外一個權貴,在明知是送死的情況下逼著他人上戰場,英雄用生命換回來的榮耀卻成了膽小鬼的嫁衣。

多可笑。

佛祖的金身麵前,思及從前做過的虧心事,穆之周羞愧的低下了腦袋,他看著膝蓋下的蒲團墊,黯然反問,“校尉大人當真覺得我過的肆意暢快?”

不,一點也不,他總是一遍又一遍重複的做著關於那個人的夢。

醒著的時候,站在明晃晃的街頭,他總覺得那個人下一刻就會頂著明媚的日光從某個拐角處含笑走來,重新回到自己身旁,懷著不切實際的奢望,他就傻愣愣的站在那條街上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太陽落下去

,月亮爬上來,又覺得,那個人或許會披著月光,乘著夜裡徐徐的涼風晚歸,於是,他便又等啊等…

睡著的時候,閉上眼睛,瞼上全都是和那個人相逢相識相知相互為了彼此奮不顧身的一幕幕,被夢魘住,他聽見他在耳邊歡喜的喚他阿周,篤定的說“我們阿周必然長命百歲,”難過的快要窒息。

倘若可以,真希望能夠長命百歲的那個人是清酒哥哥,而並非他這樣一個…膽小鬼。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隻有活著的人才是真的煎熬,他啊,沒有一刻不想念那個人。

隻是滿腹哀緒愁腸,可與人言的連一二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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