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們是客人,自然是請你來坐,小妹妹我見你適才采摘路上的野棗兒,一定是餓了吧,我去給你取些茶點來。”
蘇楊兒從不與人客氣,一聽有點心吃,立即歡喜的點了點頭,見於夫人轉身到了屏風後,又同於容川問道:“於三哥,你和姐姐是怎麼住到這裡來的,住了多久啦?”她似是對二人這種隱士生活極有興趣。
於容川卻隻搖了搖頭道:“一時偶然,在此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隨即向陸靖元道:“陸兄,於某懂些正骨之術,可否解開衣物,讓在下瞧一瞧你的傷情?”
見他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隱,蘇楊兒不禁有些失望。
陸靖元適才一言不發,便是為了觀察這於氏夫婦究竟有何意圖,他發現這夫婦二人雖是農家打扮,但舉止談吐,絕不似尋常農戶,是以當聽聞他要為自己療傷,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他沉吟片刻,才回應道:“於兄肯出手相救,陸某感激不儘,但有一件事令陸某十分不解,於兄為何要把此穀的出口堵上?”語氣中滿是質疑。
於容川聞言猶豫再三,終於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事關某與賤內隱私,二位隻需知道於某絕非奸邪之人,出手搭救二位也絕無半點私心,隻是誰人都有落難之時,救人便是助己,其餘之事於某不能再說,也希望二位不要再問了。”
陸蘇二人聞言互望一眼,這番話倒令蘇楊兒想起蘇千易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來。
她不由說道:“於三哥,你這口氣和我一朋友倒是挺像的,你和他見了一定很談的來,隻是他為了救我,被人所傷,這會兒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心係蘇千易等人安危,言說之間,語氣逐轉茫然憂慮。
陸靖元自知她說的是蘇千易,心中頗為不悅,打斷她道:“既然於兄不肯說,那便算了,陸某這條胳膊就全仰仗於兄了,兄弟儘管放心施為,治好治不好,陸某皆會銘感五內。”說罷,兀自褪去了上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和有些扭曲的左臂來。
於容川點了點頭,側身取過一條手巾來,遞於他道:“正骨療傷,難免劇痛,你咬住此物,以免傷了舌根。”
陸靖元卻搖了搖頭,道:‘區區小痛,何足道哉,於兄動手罷。’
見他如此,於容川不禁動容,心想:“大丈夫該當如此。”
蘇楊兒與陸靖元肌膚之親不止一次,但當看見他的裸身與傷臂後還是不由得呆了,倒不是被他的強壯所吸引,亦不是因為他傷勢如何可怖。
而是因為她知此傷因她而起,現如今他卻又如此硬氣,叫她心中五味雜陳。
便在她瞧得有些挪不開眼睛之時,忽聞屏風後傳來於夫人之聲:“楊兒妹妹,陸兄弟脫衣療傷,姐姐不方便過去,你過來吃些點心罷。”
蘇楊兒擔憂陸靖元傷勢,不願離去,直當見陸靖元向她點了點頭,這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