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高侯足下發力,直衝那僧人撲去,那高大僧人接連目睹同伴慘死,心知對方貼身功夫厲害,切不可再讓他近身,便將手中鐵杖舞成一團,杖杆脫手向外飛出,這一招甚是精巧靈動,殷高侯若不是身手比他靈活甚多,險些便被擊中。
當下急退了兩步,脫離了杖圈,那僧人也不迫近,隻在原地揮舞鐵杖。
殷高侯見狀,雙眼一眯,想從杖圈中尋出破綻,奪下鐵杖,可卻發現這大和尚看似狂揮亂舞,實則開闔攻守間頗有法度,門戶精嚴,儼然有名家風範。
殷高侯於中原江湖人物相識甚多,這僧人的杖法卻是不識,心想:“這禿驢杖法雖怪,但不失精妙,怎地從未聽說過有這樣一號人物?”
那僧人鐵杖越使越快,大叫大吼:“安且思,妥巴諾克,吉古烈,妥巴諾克。”
殷高侯聽了不由一怔,以為他神情惶急,在胡言亂語,哈哈笑道:“死禿驢,說你媽的鳥語?老子看你能舞多久,累死你媽巴羔子的。等你舞不動了,再上前宰了你也不遲。”
他這話聽來像要避戰,實則是在激那僧人挪位,隻因他若一直立足原地,著實沒有破綻可尋,自也無從下手。
那僧人聽了果然麵色一變,但並未搶攻,而是緩緩後退起來。
他腳下隻退了一步,手上便使漏了一招,殷高侯當機立斷,兩步搶上,使開擒拿手法,左掌傾劈而出,震飛了鐵杖,右爪同伸,拿向咽喉。
本來這一下勝負已分,可誰知便在這時,那僧人原已脫手的鐵杖突然莫名其妙橫飛回來,朝殷高侯砸去,霎那間反敗為勝。原來這僧人鐵杖上綁著一根鐵絲,纏繞在他手腕之上,鐵杖脫手之時,他隻需手腕發力,便能將鐵杖提回。
殷高侯沒料到他還有這麼一手,心知自己上當了,眼看避無可避,隻好斜身以肩頭受了他這一杖,隻覺得全身劇震,不由自主的一個踉蹌,向旁跌出數步,滾倒在地上。
高手過招,往往爾虞我詐,殷高侯原想激這僧人露出破綻,不料反被對方所誘,這麼一來,縱使他武功遠勝於這僧人,也隻能落入被動挨打的局麵。
那僧人一招得手,自不肯饒他,鐵杖翻飛,朝地麵砸去,杖尖所過之處,地皮翻飛,可見力道之強,倘若砸在人身上,粉身碎骨不在話下。
殷高侯連滾帶翻,堪堪避過幾招,卻是險象環生,再無還手之機。
旁觀眾人見情勢凶險,都是“啊喲”一聲,叫了出來。
“高……不,殷前輩,接杖!”
蘇千易急中生智,撿起地上一根鐵杖,使足力氣,丟了過去。
可他一介書生,力氣實在有限,鐵杖尚在半空,便被那僧人一杖格飛了出去。
蘇千易見狀慌忙又丟出一根,仍是被格飛出去,接連丟了四五根,一一落空。
他還想再丟,卻發現地上已然空空如也,正覺焦頭爛額,一瞥眼間看到篝火旁競還擺有一柄長劍,劍鞘十分華麗,吞口上鑲有兩顆南珠,甚為顯眼。
蘇千易當即將其撿了起來,正要丟時,無鹽突然驚呼道:“這是我師姐的劍。”
蘇千易眼下哪還顧得了這許多,急聲道:“借來用一用。”
無鹽道:“不可,這劍是木……”
她一個“木”字還未說完,蘇千易已然將劍丟了出去,喊道:“前輩,接劍!”
隻見這劍被他一拋,飛的極高,與先前鐵杖全然不同,好似毫無重量。
殷高侯一接到手,麵上大喜,眼下他隻需有一樣兵刃在手,讓那鐵杖來勢緩上一緩,
他便能趁機脫身,扳平戰局。
當即翻身一劍刺出,不料隻聽喀喇一聲響,手中長劍競立刻斷作兩截。
殷高侯大吃一驚,定睛去瞧,才發現這劍竟然是把桃木劍,不由怒罵道:“臭小子,你想害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