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楚依依那張讓他戀戀難忘的唇,曾撕咬過活物,他麵色晦青,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顧南風擔憂圍觀百姓的非議
聲乾擾到楚依依,自以為風度翩翩地向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又開始一本正經地盤問著楚依依,“昨夜都做了些什麼?”
“昨晚臨時接到密令,突襲了當今聖上,並在他身上下了子蠱。再往後,依依又將攝政王引至東郊懸崖,本打算以幻蠱術迷惑攝政王的心神,不料攝政王心誌堅定不為所動。”
提到君墨染,顧南風瞬間上了心。
他雖時常同君墨染抬杠,欺負他手下
暗影衛,但心底還是敬重他的。
八年前,顧南風將君墨染從鬼門關拖回之後,再也看不得君墨染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遽然間,顧南風聲色驟冷,沉聲詢問著楚依依,“可記得你主子姓甚名誰?”
“不記得。”
“可記得他的聲音?”
“清冷,悅耳。”楚依依如是答著,倏地眼眸一亮,急聲道,“我想起來了!依依的主子就是當今……”
咻——
遽然間,大理寺外突然飛來一支淬了毒的箭羽,來勢洶洶。
鳳無憂意識到百裡河澤打算殺人滅口,忙不迭地截下毒箭,旋即以錦帕輕拭著箭羽上的毒液。
顧南風尤為讚賞地看向身手敏捷的鳳無憂,亦不敢耽誤時間,連聲問道,“你的主子,究竟是誰?”
“他是……”
楚依依開口的瞬間,全場紛紛屏息凝神,深怕錯過了關鍵線索。
然,剛恢複神智的縉王誤以為楚依依打算將所有責任推卸在自己身上,索性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猛地抽出長劍,一劍貫穿了楚依依的腹部。
唰——
長劍入腹,血水噴濺如瀑,汩汩而出。
楚依依微晃著身子,錯愕地掃了眼血流不止的腹部,眼前一黑,頹然倒地。
“賤婢,死有餘辜!”
縉王鬱憤難紓,又在她身上連踹了數腳。
待差吏將渾身是血的楚依依拖下大堂,鳳無憂才緩緩地收回視線。
照理說,被長劍貫穿腹部,身體不該湧出這麼多血才對。
這之中,定有蹊蹺。
顧南風緊盯著大堂中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心下已然斷定楚依依並未氣絕身亡。
思及此,顧南風朝鳳無憂遞了個眼色,便暗戳戳地退出了大理寺大堂。
大理寺監並未料到縉王會來這麼一出“大義滅親”,為難至極,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宣判。
深思熟慮之後,大理寺監仍舊不敢擅下決定,隻得恭著身子,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君墨染、百裡河澤二人,“攝政王,國師,你們看,當如何宣判?”
百裡河澤冷聲道,“法網恢恢,天道永存,縉王小妾死有餘辜。”
縉王聞言,連聲附和道,“楚氏惡毒,千刀萬剮不為過。”
君墨染黑金色的眼眸閃著犀銳的光,薄唇輕啟,“縉王管教無方,罰俸三年,可有不服?”
縉王撇了撇嘴,正欲同君墨染理論一二,又被他迫人的氣勢嚇得雙腿發顫。
“服。”思量再三,縉王隻得認慫。
“既然如此,結案。”百裡河澤如釋重負,倏然起身,以驚堂木拍案收尾。
事實上,楚依依尚未供出幕後黑手,斷不該草草結案。
但百裡河澤既已發話,眾人哪裡敢出聲反駁?
裕親王等原本打算坐山觀虎鬥,借鳳無憂挑起百裡河澤與君墨染之間的爭端。
現在倒好,
鳳無憂毫發無損,還賺了個絕世神醫的美名。
君墨染亦毫發無傷,其在東臨的地位依舊不可動搖。
故而,諸王頓覺得十分掃興,再無興致去插手這些細枝末節之事,隻想著快些回府用膳。
“慢著。”
正當眾人紛紛準備各回各府之際,君墨染魔魅之聲乍響,他偏頭冷睨著一臉寡淡的百裡河澤,舉手投足之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