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鳳無憂雙手緊攥著傅夜沉的袍裾,心下尤為不安。
君墨染的性子,她自是十分了解。
若是讓他得知自己和傅夜沉“鬼混”了大半日,必定雷霆震怒。
故而,待傅夜沉將她送至醫館門口,她便不留情麵地下了逐客令,“醫館寅時才開張,此刻尚未至三更天,實在不方便收留人。”
傅夜沉狂抽著嘴角,在他看來,鳳無憂分明是在過河拆橋。
他一路疾奔,為的就是快些送她回醫館。
萬萬沒料到,她平安回了醫館,竟翻臉不認人了!
“偌大的醫館,還在乎多一個人?”
“傅夜沉,火上澆油對你有什麼好處?”鳳無憂壓低了聲,咬牙切齒道。
傅夜沉摸了摸鼻子,原想同她死磕到底,又不忍逼急了她,僵持了小片刻,終於妥協,“既然無憂不願留我,那我隻得改明兒個再來看你。切記!男人似洪水猛獸,你可千萬提防著點,可彆平白無故地吃了悶虧。”
他話音未落,鳳無憂已然疾轉過身,躡手躡腳地行至朱漆大門前,側耳聆聽著醫館內的動靜。
傅夜沉見狀,一手扯落腰間綢帶,不動聲色地掛在她發頂玉冠之上。
“你做什麼?”鳳無憂見傅夜沉半天沒離去,沒好氣地問著。
“沒做什麼。”
“還不快走?”
“無憂切記小心行事,麵對君墨染時,務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傅夜沉再三叮囑著鳳無憂,仍覺有些不放心。
可惜,他比君墨染晚了好幾步。
作為後來者,他必須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有可能贏回鳳無憂的心。
待傅夜沉踏月而去,鳳無憂這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推開醫館大門。
她一條腿剛跨入門檻,便被君墨染若河東獅般震天響的吼聲唬得一愣一愣。
“鳳無憂,你好大的膽子!”
君墨染怒拍桌案,倏地起身,闊步朝她走去。
鳳無憂局促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小聲囁嚅道,“還不是被你嚇大的?”
君墨染站定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去哪了?”
“四處走走。”
“本王有準你離開?”他一手將她拎至跟前,一字一句道。
“攝政王,您能不能小聲點兒?大家都看著呢。”鳳無憂略顯窘迫地說著,她明顯能察覺到眾人投來帶著些許憐憫的目光。
君墨染騰出一隻手,猛地扯落她發頂玉冠上的紅色綢帶,氣得麵頰發青,“鳳無憂,你告訴本王怎麼小聲?今日若不給你點教訓,改明兒個,本王頭頂還不得一片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