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8 元寶被打(大結局6)(2 / 2)

自她從百裡河澤處得知,狗蛋早已於兩年前那場大火之中夭折後,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每每午夜夢回之際,她的枕頭都是濕的。

她本就是個驕傲且倔強的人,最為痛苦的模樣,自然不會在人前顯露。

可此時此刻,她完完全全能感受到君墨染的失望和悲慟。

她看著他悲痛欲絕,心裡的痛楚一點兒也不比他少。

除卻狗蛋,鳳無憂還必須承受著百裡河澤和元寶帶給她的陰影。

她確實十分喜歡元寶,但隻要想起他的身世,她就覺得自己臟得像是藏汙納垢的破抹布。

她不會因此而遷怒於元寶,但她卻會因此而唾棄自己。

倘若,真如百裡河澤所說,是她酒後亂性投懷送抱,她當真不知該如何麵對君墨染,也不知該如何麵對元寶,如何麵對自己。

君墨染看出了鳳無憂的掙紮,向前邁進了一大步,再一次將她攬入懷中,沉聲寬慰著她,“是本王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可能...爺根本就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

“過往的事,彆再提了。隨本王回去,可好?”

百裡河澤冷笑道:“回哪兒去?君墨染,我可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告訴你,當初,是無憂她主動投懷送抱,這才有了元寶。我沒逼過她,從始至終都沒有。”

“你以為,本王會相信你?”

君墨染根本不相信百裡河澤所言。

不過,倘若百裡河澤當真趁人之危,強迫鳳無憂做了她本不願意做的事,他也不會因此而對她心生嫌隙。

說白了,即便鳳無憂移情彆戀,隻要她願意回首,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包容她。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鳳無憂不再愛他。

百裡河澤深怕鳳無憂會就此被君墨染拐走,急了眼,“君墨染,你可真虛偽!明明是你始亂終棄,現在倒好,竟裝出一副情聖的樣子,可笑至極!”

“什麼意思?”

“那場大火過後,我曾多次給你修書,告知你無憂傷勢過重,被我帶回了南羌醫治。你倒好,對她不管不問。”百裡河澤一掌轟向了左手邊的桌案,越說越激動,“想知道無憂為何會懷上元寶的麼?我告訴你!那是因為她在得知你即將迎娶玉卿塵的情報之後,悲痛欲絕借酒消愁,將我當成了你的替代品。”

百裡河澤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過鳳無憂的感受。

為逞口舌之快,他不管不顧地在鳳無憂的心口上再插了兩把刀。

鳳無憂麵色煞白,她狠瞪著滔滔不絕的百裡河澤,想要為自己辯駁一二,可腦海中支離破碎的記憶卻恰恰好能夠拚湊出她和他醉後亂性的畫麵。

這一刻,她隻覺她的自尊已被百裡河澤撕得粉碎,踩在地上任由淬滿刀尖的車軲轆一遍遍地碾過。

砰——

君墨染倏然出拳,狠狠地砸在了百裡河澤臉上。

“你這麼傷她,良心真的不會痛?”

一直以來,君墨染都十分注意保護她的自尊。

但見百裡河澤在眾人麵前這麼說她,心中怒火噴薄欲出。

“嗚嗚嗚——元寶害怕。”

依偎在百裡河澤懷中的元寶被君墨染嚇得瑟瑟發抖,無助地抹著眼淚。

君墨染火氣上頭,全然顧不著百裡河澤懷中的元寶,又一重拳砸向百裡河澤已然紅腫的臉頰。

可不知怎的,百裡河澤座下的輪椅突然失控地向後滑去,君墨染那一重拳,竟不慎砸到了元寶的臉上。

“哇——”

元寶瞬間泣不成聲,他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眼淚斷了線一般,哭得不能自已。

從鳳無憂的角度看去,君墨染那一拳根本不像意外,倒像是存心往元寶臉上砸。

遽然間,她一把推開了橫擋在她身前的君墨染,疾步奔向了啼哭不止的元寶。

君墨染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情會發展成這般境地,他緊攥成拳的五指倏然鬆懈,急聲解釋道:“本王不是故意的。”

鳳無憂正在氣頭上,根本不願聽他的解釋。

待確定元寶臉上僅僅隻是皮肉傷之後,她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沒什麼大礙吧?”

君墨染愧色難當,他雖不待見百裡河澤,但還不至於對一個奶娃娃下手。

鳳無憂餘怒難消,她猛地抬眸,定定地看向君墨染,疾聲厲色,“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要怪,你就怪爺好了,是爺對不起你。”

“本王沒想過傷害他。”

君墨染自知理虧,隻得不厭其煩地解釋著。

他看向元寶紅腫的臉,忽然憶起他和鳳無憂早夭的狗蛋,心一抽一抽地痛。

倘若,有人膽敢這麼對待狗蛋,他絕對會將那人大卸八塊。

故而,他並不怪鳳無憂的態度突然變得這麼強硬。

女子本柔,為母則剛。

“傷害既已造成,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你一拳砸下來,弄不好他的臉頰骨都會被你砸斷?”

鳳無憂捂著元寶仍在不停地滲著血的嘴角,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忽而定定地凝望著君墨染。

她原以為,她和君墨染終有破鏡重圓的一日。

可此時此刻,她才深切地意識到,元寶的到來,早已改變了這一切。

她和他,終究是回不去了。

他走不出痛失狗蛋的陰影,她也無顏麵對他。

“他若有什麼閃失,本王把命賠給他。”

君墨染完全能體會鳳無憂此刻的心情,並不打算為自己辯駁些什麼,誠懇且認真地說道。

“不需要。錯的人,是爺。”

鳳無憂聲色淡淡,情緒已趨於平靜。

元寶又驚又懼地偷瞄著麵色微沉的君墨染,他深怕君墨染再度出拳打傷鳳無憂,突然鼓起勇氣,雙手合十,高高舉過頭頂,帶著濃重的鼻音小聲央求著君墨染,“不要打娘親親...她怕疼。”

“對不起,元寶。”

君墨染一改往日裡的高傲,放低了姿態,誠心誠意地向元寶致歉。

在他意識到自己錯手打傷了元寶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百裡河澤設計暗算他。

可轉念一想,百裡河澤再怎麼狠心,也不至於這麼算計自己的親生骨肉。

也許,他錯手誤傷一事,真就隻是一場意外。

“嗚嗚嗚——疼,元寶疼。”

元寶完全不願搭理君墨染,他一頭栽進了鳳無憂懷中,哭得愈發傷心。

站定在君墨染身後的追風頓覺頭疼無比,從他這個角度上看,君墨染那一拳,確實像極了蓄謀已久。

深思熟慮之後,他闊步上前,向鳳無憂遞去了金瘡藥,“王妃萬萬不要因為方才的突發狀況而誤解了王的心意。王從來都不知為自己辯駁,看上去十分強勢,實際上最是吃虧。”

“多謝。”

鳳無憂接過追風遞來的尚未拆封過的玉容生肌膏,腦海中再度閃現君墨染為她上藥時嚴肅卻透著點點溫柔的神情。

那個時候,當真是無憂無慮。

追風見鳳無憂如同以往一般和善,遂大著膽子,將君墨染這兩年之中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她,“王之所以遲遲未來南羌尋你,並非是因為移情彆戀。兩年前,那場大火之後,王就一直陷入了昏迷之中。直至半個月前,才轉醒。”

半個月前才醒?

鳳無憂終於想明白,為何百裡河澤再三強調曾多次修書給君墨染,可君墨染卻遲遲未來南羌尋她。

想來,百裡河澤正是知曉君墨染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這才故作大方地接連修書。

如此,他便可將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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