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爹沒娘小可憐9(1 / 2)

做完早操柏墜回寢疊了被子,拿著練習冊去了教室。

鄒函學習成績好,接受能力強,專注力集中快,一旦進入學習狀態,他可以無視周遭一切的事物。

在鄒函學習的同時,柏墜的腦子也在同步運轉。

柏墜還記得他的任務,鄒函的困境其實並不完全來源於親戚,他本身的膽怯與畏懼事物的性格也有原因,要做出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柏墜希望他能夠自信,而鄒函在學習時的狀態就非常的好。

上語文課時,鄒函在他腦中喋喋不休,小聲的跟著老師朗讀課文,以及這篇文章表達了什麼中心思想,柏墜聚精會神的盯著黑板,在想象中玩貪吃蛇,一口一口的吃掉老師寫的字,手中轉著筆玩,偶爾在本子上寫兩個字。

高中的上課節奏和鄒函初中上課時有所差彆,他有時跟不上的還可以問柏墜和零,慢慢的,他自己也就適應了。

星期六隻上半天課,下午的時間會留給學生們休息,可以選擇出校門。

第一節課下課,柏墜拿著水瓶去倒水喝,他一起身,不小心撞到了從過道後麵上來的人,柏墜拉了他一把,沒讓他摔到隔壁桌的宋塞身上。

柏墜:“不好意思啊。”

被他撞到的男同學穩住腳跟,黑發略長的遮住了額頭,他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鏡,低頭小聲道:“沒、沒關係。”

“小宇,幫我裝一下水好不好?”宋塞在一旁抬頭發出請求。

男同學肩膀縮了縮,接過他的水杯,低著頭往前麵走。他的存在感很低,若不是柏墜今天撞到了他,一個星期了,都不知道班上還有這麼一個人。

他拿著水杯跟著前去倒水,小宇還沒倒好,柏墜排在他身後,懶洋洋的靠在桌子上。

他倒完水,轉過頭看了眼柏墜,那眼神很奇怪,像是想說些什麼話一樣,就在柏墜以為他要說話時,他又低著頭從柏墜身邊走過去了。

中午上完第四節課,教室裡的人陸陸續續走完了,柏墜放下寫作業的筆,剛要起身,就被人給叫住了。

往常班上最後一個走的人就是他,他也沒注意到教室還坐著人,柏墜轉頭,見宋塞坐在他的位置上,桌上堆著一疊整齊的書。

他手中拿著一本書,說:“鄒函,我有些事想和你說一說,關於郝閣手機的,等下找個人少的地方好好聊一聊怎麼樣?”

柏墜:“你少弄一些沒用的東西。”

宋塞深呼吸一口,把書放在桌上,轉頭道:“我不知道你因為什麼對我意見這麼大,我是真心想和你搞好關係的,我是班長,劉老師也讓我幫忙帶著你融入進班級裡,所以我不想你對我有什麼誤會,咱們今天好好說清楚,成麼?”

他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柏墜沉默的盯了他半響,揚了揚下巴:“行,你說,等會去哪說?”

宋塞微微一笑:“吃完飯,我在廢棄實驗樓二樓的一間教室裡等你。”

柏墜“嗯”了一聲,掠過他離開了教室。

廢棄實驗樓二樓以上的樓層從樓梯處就被鎖上了,一樓鐵門的鎖壞了,學校還沒來得及修,那棟樓的教室鎖有一部分都是壞的,有些人晚上逃課就喜歡往那處跑,因為不會有老師巡邏。

午飯柏墜沒吃太飽,隻十分鐘他就吃完了,他從凳子上站起來,感覺鄒函的身體比他來時長高了一點點。

從食堂去廢棄實驗樓用了五分鐘,柏墜走的慢,在路上順便消消食。

這處人煙稀少,旁邊有一棟拆了的建築物,實驗樓一樓下麵就有幾個煙頭,樓梯扶手搖搖晃晃的,樓道光線很暗,這裡已經不供電了,也沒有燈。

柏墜上到二樓,聽到一間教室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他剛踏上二樓的走廊,左右看了眼,就見宋塞站在教室門口朝他揮了揮手。

柏墜走了過去。

就在他接近教室門口時,宋塞站的那間教室內又走出來三人,三人都很高,他們睨了眼柏墜,神色不善。

柏墜在原地定住,看了三人一眼,又看向宋塞:“你不是說要好好談一談嗎?”

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他身後的三人:“這就是談一談?”

宋塞笑著靠近他,攀著他的肩膀:“彆緊張,這些都是我的朋友,請你來著談一談,主要也是想弄清楚那件事,免得彆人誤解我是不是?”

他半強迫的把柏墜帶進了教室,轉身就鎖上了門,教室裡的窗戶都關著,有一塊窗戶的玻璃還碎了一個角。

宋塞和三個高個子站在一團,柏墜則和他們對立。

其中一個平頭高個子眯了眯眼:“就是你偷了郝閣的手機?”

“我沒有。”柏墜語調平平,不帶情緒,隻是在陳述事實。

宋塞:“鄒函,你就不要死鴨子嘴硬了,知道嗎,這棟樓現在就我們幾個,你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

柏墜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說了,我沒有。”

宋塞收斂了嘴角的微笑,眼神陰沉,說話聲音輕飄飄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三個高個子對視了一眼,兩人上前,他們高出了柏墜一個頭,陰影落在柏墜身上,造成一種壓力,他們抓住柏墜的手腕,柏墜沒有掙紮,被兩人把手背在身後,強硬的帶到一個位置上坐下。

桌子上有一層厚厚的灰,凳子也不例外,那兩人壓著柏墜的肩膀,柏墜垂眸看著黃色的桌麵,覺得一陣好笑。

一共五個人,就他有坐下的資格,也算是不同的待遇了。

鄒函看到眼前的場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乾著急。

零慢悠悠的問:“先生,買道具嗎?”

柏墜:“用不著。”

把積分用在這些地方,純屬浪費。

零安慰鄒函:“先生沒多大事,你放心吧。”

鄒函:“……哦。”

“喂。”平頭哥站到他麵前,“我不想打人,我就問你,郝哥的手機是不是你偷的。”

柏墜仰起頭,挑眉道:“第三次了,我說我沒有,明白嗎?你們還想屈打成招?”

他揚了揚下巴,無所謂的輕聲說:“那就試試啊。”

平頭哥眼皮一跳,一腳踩在一條凳子上,一隻手掐著柏墜的臉,迫使他抬起頭:“你他媽的,會不會好好說話?”

柏墜一甩頭,掙開他的手。

宋塞:“唐哥,你和他廢什麼話啊,這小子就是不打一頓不老實的東西。”

他說著上來就踹了一腳柏墜的凳子,柏墜側倒在地上,激起一層灰,宋塞踩著他的手,蹲下:“是不是你?嗯?”

嗯?嗯你媽啊嗯。

柏墜另一隻手抓住胸口的衣領,額角冒出一層冷汗,操,渾身使不上力了,在這種時候出差錯。

“零,怎麼回事?”他感到腦子裡雜亂不堪。

零:“先生,這可能是來自鄒函身體的恐懼意識,隨機爆發了。”

鄒函這時候消失了,任憑柏墜怎麼叫喚都不出聲。

好多人,圍著他。

柏墜額角一鼓一鼓的痛,他閉上眼睛,“鄒函,你能對抗的,你可以的,彆慌張……”

宋塞見他不說話,用了狠勁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腳,柏墜悶哼一聲,雙手捂住肚子,左手微微打顫,手背上有一個鞋印,關節處發紅。

“宋塞,算了。”平頭哥攔住宋塞,他看著柏墜卷縮在地上,皺了下眉,要打出毛病來了,就麻煩了。

“唐哥,不能這麼算了!”宋塞紅著眼,大吼,“他偷了郝閣的手機,還敢不承認,他不是硬氣嘛,啊?看看,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柏墜一口一口喘著氣,手臂枕著額頭,一隻膝蓋跪在地上想要站起來,都是徒勞。

他隻想爆粗口,沒想到鄒函的身體還有這樣下意識的反應,之前打了鄒升遠都沒有什麼事,大概是被人圍著,心中恐懼比那次的要深。

“鄒函,克服克服吧,你要一直受這種窩囊氣嗎?”

“鄒函,你想一想你爺爺,不要退縮,你退縮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幫你啊。

柏墜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宋塞抓住柏墜的一隻手腕,柏墜另一隻手撐不住,身體失衡,倒在了地上,宋塞看著他蒼白的臉,勾了勾嘴角。

“你剛才不是挺吊的嗎,起來啊。”他拉了一把柏墜,彎腰輕聲說:“承認吧,郝閣的手機是你偷的,承認了,我就放過你。”

這像是一聲誘惑般,柏墜勉強半睜開眼,無力的笑了聲:“宋塞,你也不看看,你是在往誰頭上扣屎盆子,你想的倒美。”

“挺嘴硬啊。”宋塞聽了他的話,扯了扯嘴角,舌頭舔了下嘴裡的嫩肉,高抬起手,用力往他臉上扇去。

瘦的如同女生的手臂抬起,宋塞那巴掌直接甩在了這隻手的小臂上,蒼白無力的手臂上立即紅了一片。

宋塞的手心陣陣作痛,一抽一抽的,剛才像是打在了一根鐵棍上似的。

趴在地上的少年撐著手爬了起來,他捂著肚子,晃晃悠悠的,抬手握拳朝宋塞發起攻擊。

然而下一刻,他被宋塞輕而易舉的推倒在地。

鄒函大口喘氣:“先生,我還是打不過。”

他看著天花板,一滴汗水流進他的眼睛裡,刺痛感襲來,鄒函有種想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