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小師妹10(1 / 2)

旭日東升, 山中籠罩著一層朦朧的白霧, 襯得渺仙閣中長又寬的白玉階梯宛若仙境,階梯之上是碧霄堂。

其他三大仙門收到消息, 已提前趕了過來,明裡是準備三日後的仙門比試, 實際上還是圍繞著最近山下發生的怪事。

都說這魔物是從蘊雨軒傳過來的, 宰晏心中也並非全無想法,言語之中透露一二, 蘊雨軒的堂主明了他話中有話, 頓時臉色有些難看。

她驀地站起來:“宰堂主有話便說, 何必遮遮掩掩,我蘊雨軒沒捉住那作祟的魔物是不錯,但還沒卑劣到將魔物往他處趕!”

蘊雨軒雖女子為多,但實力在四大仙門之中也是當仁不讓。她生的貌美, 那雙美目中鋒利的神色宛若實質,剜得人生疼。

雲常閣堂主以扇遮麵,透著股文人墨客的氣息, 他用溫和的嗓音說道:“顏堂主莫氣, 彆為了這事傷了彼此的和氣。”

蘊雨軒堂主瞥了他一眼, 到底是給了點麵子,揮袖坐下。

一行人為了這事議論了一上午,他們過來之後魔物就沒有再出來過, 想捉也無從下手,因此說到最後, 也沒講出個所以然來。

碧霄堂外,潔白如雪的裙裾落在白玉階梯上,裙裾的主人一步一步走到碧霄堂前,她敲了敲門,走進去對著四大仙門的堂主挨個行了禮。

“少宗主怎的來了?”雲常閣宗主問道。

宰含煙柔柔一笑,道:“宗門有些事情要和父親商討。”

她特意強調了宗門二字,言語中帶著委婉的逐客令,在場的都是人精,又怎會聽不懂她這兩句話。

一直未開口的星天門宗主拱手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多叨擾了。”

說完他就甩手離去,有了他開頭,雲常閣的宗主跟著起身:“關於魔物作祟的事,下次再會商吧。”

“告辭。”蘊雨軒緊隨其後。

待三人都離開了,宰晏方才把目光聚集到他麵前的女兒身上,他眉頭蹙起,揉了揉額角,就著旁邊的凳子坐下了。

“可又是發生何事了?”

對自己女兒的習性,他一清二楚,女兒口中的事,大抵又是一些不痛不癢的瑣碎之事罷了。

然而宰含煙這回沒有立馬衝上來訴說,而是先關上了碧霄堂的大門,才道:“父親,昨日霜清山有人闖入——之前大師兄……蘇折青在霜清山藏匿許久,我擔心他未曾身死,便在後山設下了結界,結果……昨天半夜裡,結界被破了。”

“什麼!!?”宰晏拍案而起,“你說的可是真的?”

結界被破,順著宰含煙給他的信息,說明很可能是蘇折青沒死,且回來了,對於宰含煙的話,他從不曾懷疑,當下就怒火中燒。

“不肖之徒,竟還敢回來!”

宰含煙又說:“父親,山下近日的異動,說不定也是他……”

宰晏冷了臉,想起蘇折青在霜清山藏了兩年,他卻一無所知,被蒙騙的惱怒衝上了頭腦,他們渺仙閣,好似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

這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渺仙閣,都是一種藐視!

……

“你看到了什麼?”柏墜問。

這是一處隱蔽的山林,破舊不堪的小木屋,如同暮氣沉沉的老人,風一吹就能吹到。

四隻桌腳長短不一,其中一隻下麵墊了幾塊平展的石頭,桌上擺放的是柏墜從山下買的包子。

坐在他對麵的慶楊拿起包子狼吞虎咽,聽到他的問話,進食的動作也不曾停下,隻含糊不清的回答:“我、我看到了師姐……”

他嚼了幾口,把嘴裡的包子吞了下去,接著說:“我看到了師姐,她、她是一個魔修,有時候很溫柔,有時候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還說要將我做成傀儡……”

慶楊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他道:“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他說著一邊抬眼去看柏墜的表情,他是蘇折青入魔後才進入渺仙閣的,因此沒有見過蘇折青的真麵目,他也參與過圍剿蘇折青,但當時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並沒有認出柏墜來。

不過他也能看出眼前人的不凡,蘇折青的皮相十分好看,眉骨間透著仙氣,氣宇軒昂,俊逸無比,旁人若站在他身旁,無一幸免的就多了份俗氣。

柏墜手中把玩著匕首,他的食指拂過刀鋒,就像是在對待愛人般的柔情,他問:“當真隻是這樣?”

慶楊呼吸一頓,說:“還、還有,師姐……宰含煙她夜裡時常出去,我跟過兩次,但都跟丟了,因此並不知曉她去了何處。”

他看著刀光,不敢撒謊:“我所知道的,真的隻有這些了。”

柏墜的盯著他看了會兒,確定了他說的是真的,他收起匕首,“你想報仇嗎?”

“報仇?”慶楊神色一暗,他現如今不過是廢人一個,談何報仇,隻怕還未走到宰含煙身邊,就已經……

柏墜並未多言,他起身說:“這幾日,你在這好好住下吧。”

慶楊心下一跳,還想張嘴問些什麼,柏墜已經往外走去了,他隻好忐忑不安的坐下,拿起一個包子往嘴裡塞。

不管對方是何人,待在這,總比在宰含煙手裡要好。

……

離仙門比試還有一天,柏墜帶著慶楊下山,徑直去了茶樓,這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他帶走了蘇折青的魂魄,柏墜想也知道,宰含煙不會無動於衷。

他們並沒有坐在一處,慶楊坐在一樓,他坐在二樓的位置,如此一來,就算有人認出慶楊,也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並不怕慶楊逃跑,這是渺仙閣的地盤,他若不想被宰含煙發現,待在柏墜身邊,反而是最安全的。

茶樓一樓建了一個台子,有人正在上麵說書,柏墜壓低了草帽,低頭喝了一口茶。

零:“蘇折青的魂魄傳送回總部,已修複完成了。”

柏墜微微勾了勾唇角:“咱們的任務也快完成了。”

零糾正他:“還隻完成了一半。”

柏墜未多做解釋,隻說:“等著吧——我還真是有點想念積分商城了,不然也不用繞這麼大的圈子。”

恰巧是最需要積分商城的時候,商城就被關閉了,柏墜對此表示稍稍的遺憾。

下麵的說書先生聲音洪亮,話語中情緒跌宕起伏,氣氛渲染到位,他說完了一個俠客的故事,喝了口小二端來的茶,道:“你們可聽說過風車鎮慘死三人的事?”

下麵一名大漢道:“難不成說書先生知道其中隱秘?”

柏墜喝茶動作一頓。

說書先生和大漢一唱一和。

“當然……”

“那不如給我們說說。”

“彆急彆急。”說書先生那些扇子搖了搖,“你們可還聽過蘇折青?”

不待他們說話,說書先生有模有樣的說了起來:“說起這蘇折青,曾經也是風雲一時的人物,年少成名,隻可惜太過輕狂浮躁,後入魔在四方作祟,殺過的人數不勝數,乃是人間羅刹,聽聞隻要見過他,就沒命活下去,滿手血腥味,比一般的魔修,還要凶殘……”

“不過啊,好在渺仙閣宗主之女,宰含煙,發現了他的藏身之地,率領眾人將其斬殺,這位少宗主,曾經還是蘇折青的未婚妻,這一對被眾人所看好,不料蘇折青最後竟走了修魔之路,為了世人的公道,隻好忍痛殺了大師兄,也是一個可憐人。”

他哀歎一聲。

“然後呢?這與風車鎮有何乾係?”底下有人問。

他道:“近日,風車鎮又出現了類似魔修作祟,捉不到人影,難道眾人不覺得耳熟嗎?”

“莫不是,莫不是那蘇折青沒有死!?”

說書先生雙手合十拍了一掌:“不錯,蘇折青不僅回來了,還向仙門百家示威,簡直猖狂至極!”

“閣下此話怎講?”一道溫和的聲音自二樓傳出。

眾人下意識的往聲音的發出地追去,隻見一人穿著一身青衣,草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剩下一個下巴和嘴巴露在外麵。

這人側著臉,隻看輪廓,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說書先生因被人打斷話而升起的不悅消了下去,他道:“這位少爺你有所不知,那蘇折青向來手段殘忍……”

他的話再次被柏墜打斷:“你怎知他手段殘忍?”

說書先生大笑兩聲,說:“這乃是人人皆知的事,連街邊的三歲孩童都聽說過。”

柏墜:“你也說,是聽說,道聽途說,無憑無據,還四處宣傳,豈非如同長舌婦嚼人耳根。”

“你!”說書先生聽他把他比作長舌婦,頓時漲紅了臉。

柏墜接著說:“我可有說的不對之處?”

他這麼反問,掌控了主權,說書先生同樓下眾人順著他的話想下去,的確,這無憑無據,豈不就是那長舌婦所做之事。

但……

有人憤憤不平道:“什麼無憑無據,他蘇折青殺了那麼多人,難道人命還不能當做證據嗎!”

柏墜微微側頭,不慌不忙:“你親眼見著他殺人了?”

那人冷哼一聲:“反正是有人看到了,不然又怎會傳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