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寫命格6(1 / 2)

晚上六點半, 柏墜穿著一身休閒服, 踏入和他格格不入的西餐廳,顧鬆義比他先到, 已經入座,柏墜坐在他對麵。

餐廳的格調偏向優雅風, 低沉柔和的英文歌曲令人感到舒適, 白色的餐桌布,在中間擺著插花, 一簇簇綠葉點綴著玫瑰。

“不好意思, 來晚了。”柏墜說, 實際上他的時間掐的剛剛好,這話也隻是動動嘴皮子,心下沒一點不好意思。

顧鬆義嘴角含笑:“沒關係,是我來的太早了。”

他維持紳士風度, 把菜單遞給柏墜,讓他先點:“看看喜歡吃什麼。”

柏墜接過菜單看了兩眼,桐薄幾乎不會來這種高消費的地方, 屈指可數的幾次都是和顧鬆義來的, 他隻意思意思看了一下, 然後適時的把菜單遞給顧鬆義。

麵上帶著一絲掩藏得極好,卻又有些青澀的局促,他說:“還是你點吧, 我都可以。”

顧鬆義也不勉強,他和桐薄吃過幾次飯, 也知道他的口味,不愛吃辣,他體貼的照顧著他,點了幾份菜,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柏墜看著他身後的小鬼,這隻小鬼上回看著還張牙舞爪,不知道這幾天經曆了什麼,變得有些病殃殃的,一動不動的站在顧鬆義的左後側。

“在看什麼?”顧鬆義見他心不在焉,隨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柏墜斂眉垂眸,從顧鬆義的角度看過去,就仿佛是一隻被馴服了的野獸,很是乖順。

顧鬆義很清楚,他在彆人麵前不是這幅模樣,不知為何,他腦中又浮現起了他們剛認識時,桐薄還不是這樣,那時他很難接近,性格古怪,不愛說話。

但接近了以後,他的態度逐漸軟化,在他麵前像一隻寵物貓一樣的聽話,顧鬆義也在習慣中忽略了桐薄原本的性格。

在彆人麵前高冷疏離,到自己麵前就收起了渾身的刺,這是他之前不曾注意過的,這種待遇,恐怕一般人都沒法拒絕吧。

顧鬆義心跳快了幾拍。

燈光打在柏墜的眉眼上,對方垂眸拿著水杯喝了口水,唇上沾染了一抹光亮,柏墜現在低著頭,沒能看見顧鬆義的表情,不然他一定能發現顧鬆義眼底濃濃的情.欲。

顧鬆義想,倘若桐薄就這麼死了,那還真是可惜。

顧鬆義的沉默讓柏墜眼皮子一跳,細細琢磨著他的用意,他食指指尖在玻璃杯口摩挲著,眸中暗光閃動,寂靜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

秉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柏墜謹慎的沒有先開口,沒一會,顧鬆義點的菜端上來了,兩份鵝肝擺在他們麵前。

顧鬆義放柔了聲音開口:“你嘗嘗這鵝肝,我想你會喜歡的。”

“我記得你喜歡吃甜的,我還給你點了甜品,等會就端上來了……”

……

一頓飯吃下來,顧鬆義除了熱情點,柏墜也沒看出彆的來,吃完飯顧鬆義開車送他回了學校,下車送他送到寢室門口。

他不住校,送了柏墜就離開了。

柏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這樣的顧鬆義,讓他感到棘手,他想來想去,顧鬆義會產生這種變化,隻有兩個可能。

他的身體又出問題了,需要他換命,所以對他加倍的好,好讓他上鉤。

另一個可能——顧鬆義看上了他。

第二個可能性讓柏墜一陣惡寒,想起顧鬆義那滿臉的熱忱,他晃了晃頭,不再去想。

柏墜前腳剛要進寢室,後腳電話就響起來了。

他掏出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接了起來。

“你好。”

“你好,我是林延。”

林路汶和柏墜分開之後,就打車去了他堂哥的公司,堂哥還在開會,林路汶就在辦公室外的接待室內等啊等。

等了快一個小時,可算是把他堂哥給等出來了。

林延穿著一身黑西裝,內裡搭著一件白襯衫,藍黑色的領帶顯得騷包又沉穩,黑色的皮鞋在反光的地麵上踩出“噠噠噠”的聲音。

他身後還跟著一大堆人,秘書已經通報過他,林延走到他麵前站定,其他人從他身後走過,沒一會,這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林延坐在他對麵,扯了下領帶,舒適的輕歎了一口氣,他問:“找我什麼事?”

“哥。”林路汶擠眉弄眼,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他說,“我搞到消息了。”

林延沒太當一回事,順著他問:“什麼消息?”

林路汶:“那天晚上,他不是在和人說話,他會通靈!”

在此之前,林延也一直以為那天晚上他是在和什麼人交流,他被這個消息砸的一愣,他會通靈,這說明什麼?說明他也會玄術。

林延麵上頓時嚴肅認真起來,他問:“他會告訴你這些東西?”

他並沒有完全相信小堂弟說的話,堂弟的性子他了解,容易輕信於人,小時候沒被一顆糖果給騙走也是他的幸運。

“那當然啊。”林路汶信誓旦旦的說,“我們都是好兄弟了。”

林延決定將這份信任再往下降一點。

林路汶沒待多久,他走後,林延進了辦公室處理文件,沒兩分鐘,他用內線把秘書叫了進來。

林延:“幫我查一個人,加急。”

當晚,他就拿到了桐薄簡略粗糙的個人信息,因為時間緊湊,隻弄到了一些表麵的東西。

桐薄,父母離異,爺爺奶奶身亡,出生於一個小村鎮,父親再娶,母親改嫁,父親家中開有一個小公司,母親則是未知,前些日子因不明原因入院,被判定死亡,後又發現是誤診。

薄薄的一頁紙,概括了桐薄前二十年的人生,林延看著照片上的少年,又看了看後麵長成青年模樣的他,是他近日的照片,兩張照片看著沒什麼問題。

林延盯著他的一雙眼睛。

作為一個商人,他看人向來準確,這兩雙眼睛,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就像是被分裂的兩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不過少年時期到青年時期的成長,會發生一些改變也不奇怪。

上次那晚之後,他本想著要調查一下的,但後來事情太多,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

看著窗外濃濃的夜色,八點半,就快到下班的時間點了,他拿著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人接起,冷淡的聲音自那邊傳來:“你好。”

林延率先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林延。”

柏墜稍愣了一瞬,顧鬆義才離開,林家人後腳就打電話過來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覺著腦子有點亂,柏墜稍許帶點遲疑的語氣問:“你好,有事嗎?”

“是這樣的。”林延簡單明了的向他解釋了他這通電話的來意,“我有一些話想單獨和桐先生談談,不知道能不能給我這個麵子。”

林延說話是讓人很舒適的,不會步步緊逼,也不是上位者習慣的下達命令式,如同和煦的微風,令人心生好感。

對方以禮相待,柏墜也想弄清楚一些事,好看清眼下他自己的處境,他很乾脆的應下了:“可以,沒問題。”

他這毫不猶豫的態度倒是讓林延有些意外,林延態度更加溫和了,他道:“好,不知道桐先生明天下午有沒有空?”

兩人約好了明天下午四點見麵,掛了電話,柏墜走進寢室。

劉清還在床上睡著,餘謙在玩遊戲,傅林安躺在床上看手機,柏墜把門關上,進到洗手間洗漱。

餘謙電腦上劃過一個人影,他轉頭一看,見是柏墜回來了,他放下掛在脖子上的耳機,跟了上去。

衛生間內,柏墜正對著鏡子刷牙,餘謙走進來,把洗手間的門掩上,柏墜以為他要上廁所,一邊刷著牙一邊往外走,餘謙拉住他。

“你彆走。”

柏墜:“?”

男生之間雖不介意在彼此麵前陶鳥,但柏墜也沒有看彆人上廁所的癖好。

餘謙一臉緊張兮兮的,也沒注意到柏墜臉上奇怪的表情,他說:“我有些事還是想問你,不然我這心裡老不安。”

柏墜哼了幾聲,示意他先出去等著,等他刷完牙再說。

餘謙擺手:“沒事,你先刷,我在這裡等著就好。”

柏墜刷完牙,轉過身,“你有什麼話,問吧。”

餘謙瞥了周圍兩眼,壓低聲音問:“我們寢室,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這個曾經唯物主義的人,第一個叛離了科學,他誇張地擺著雙手:“怎麼突然就,起火了?”

事情剛發生時,他是懵住了,這回回過神來,想問的事情太多了,劉清突然暈倒,符紙突然燃燒,回想起他剛進寢室時他們看他的眼神,還有柏墜叫他出去,處處都透著詭異……

他從懷裡掏出柏墜給他的靈符,遞給他,撓著頭說:“你能再給我表演一次不?”

餘謙的眼睛盛滿了忐忑和期待,柏墜麵無表情的接過符紙,說:“彆想太多,世界上哪有什麼鬼啊神啊的,下午的符紙是我新學的魔術,不過我想了想,在寢室玩火太不安全了,所以——”

他把符紙拍在餘謙的胸口,“早點睡。”

被洗腦的餘謙單純的相信了柏墜片麵的說辭,在寢室玩火確實不安全,他歎息著把符紙塞進口袋。

隔天下午四點,林延和柏墜約在了學校門口的咖啡店,柏墜在這上過幾天班,還是第一次來這喝咖啡。

林延把咖啡推到他麵前:“請。”

柏墜:“林先生不用叫我桐先生,叫我桐薄就好,說起來你也是我的學長……”

這句話有攀關係的嫌疑,柏墜閉了嘴。

林延笑笑:“你也不用太拘束,就叫我學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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