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世界5(1 / 2)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戶探進房間, 坐在電腦桌前的柏墜扭了扭脖子, 鬆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不知不覺,又一個晚上過去了。

他這幾天都在同一個網站接生意,個人賬號也打出了一點小小的名氣,忙完最後一單, 他打開客戶的聊天頁麵, 把文檔發了過去, 而後閉上了酸脹的眼睛。

擺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一條短信跳出來, 是銀行卡的收賬信息,電腦的畫麵還停留在聊天頁麵,此刻下麵又多了三條信息。

——可以啊, 你這做的很專業嘛。

——老朋友了,再幫我做一單吧,明天開會要用。

中間間隔了十分鐘。

——還在?

柏墜揉了揉太陽穴,這一閉眼三十分鐘就過去了, 他撈過手機一看,早上七點半, 手機的電量進入紅□□域,他隨手一扔,手機落在桌上。

他在鍵盤上啪啪啪的打字回複——沒問題,老規矩,要求說清楚, 下午五點前能做完。

對方秒回,柏墜粗略的看了一眼他的要求,算了下時間,回了個“收到”,他拿起手機起身,把手機插上充電器,去廁所洗了個冷水臉醒醒神。

他今天約見了一個人,得在九點前出門,柏墜躺床上眯了會,八點半起床洗漱,拿著鑰匙和錢包踏出了這道房門。

……

陽光偵探社位於長街328號路,這條街是一條老街了,裝修都頗有年代感,H市當中,隻怕也隻有這一個地方如此破舊。

在偵探社的對麵,是一家早已關門的歌舞廳,掛在上麵的牌子經曆過風風雨雨依然屹立不倒。

街道路麵坑坑窪窪,昨夜下過一場驟雨,有些坑當中還蓄積著水,一不小心踩下去就會濺上一腿的泥水,年久失修的路燈當中的燈泡不知所蹤,僅剩一個光禿禿的燈罩。

柏墜乘坐公交車到達長街附近的車站,他下了車順著導航找到了偵探社,這處人流量不多,柏墜隔的老遠就看到了陽光偵探社的牌子。

底圖失了色,不過看清上麵的文字沒有問題。

偵探社位於二樓,柏墜從一旁的樓梯上去,樓梯扶手晃晃悠悠,腳步聲在樓道裡響起,空曠又悠遠,仿佛誤入了什麼恐怖片片場。

二樓進出偵探社的門關著,柏墜撥了個電話過去,鈴聲自門內響起,柏墜對這又多了一個印象——隔音不太好。

“喂。”聲音從耳邊的電話裡響起,門內也同樣傳出男人疲倦的聲音。

柏墜:“我在門外。”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

“啥?你在門外?我還在你家裡了,彆搞老子!”男人的嗓音似是作怪的小醜,跌宕起伏,又尖又細。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柏墜嚴重懷疑對方忘了他昨晚的預約,他手蓋住屏幕,沒再回撥過去,而是幾步走到門前,抬手敲門。

有節奏的三聲敲門聲,柏墜:“開門。”

“臥槽!”裡麵響起一聲暴喝,“老劉,見鬼了,你快醒醒,門口好像有人!”

緊接著,另一道沙啞的嗓音響起:“有人你不知道去開門嗎?滾,彆吵我,昨晚那麼晚才睡……”

“你去開一下唄,這大清早的——”

“現在幾點了?”

“九點多,怎麼了?”

“昨晚我們是不是接了個客人?”

“好像有這回事?”

鬨騰了好一陣子,有人過來開門,柏墜已經是第三次看時間了,門開了一條小縫,裡麵的人小心翼翼的從門縫裡往外看。

樓道中間的窗戶自外透著光,柏墜背光站著,高大的身材成了一個模糊的黑影。

房間裡的人用力踏了兩腳,他尷尬的打開門,指著樓梯間的燈道:“不好意思,聲控燈可能又壞了,你是昨天預約的客人吧,請進請進。”

他敞開門,麵貌暴露在柏墜眼中,是一個身型偏瘦的男人,長相眉清目秀,笑起來還挺討喜,估計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

事務所內麵積不大,皮質的黑色沙發放在客廳的正中間,前麵放了一張玻璃茶幾,還有一張書桌靠窗放著,靠牆的書櫃塞滿了各類的書,高低不平,顯得有些雜亂。

沙發上坐著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男人,留著過夜的胡子,點著一根煙抽著,過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身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有種成熟的大叔感。

“老劉!”帶著柏墜進來的男人咬牙切齒的叫了聲,“你怎麼又抽著煙了?”

老劉抬頭睨了他們一眼,抬手揉了揉頭發,打了個哈欠:“醒醒神,清醒一下,這不還要談生意嘛。”

沙發上搭著一件駝色大衣,男人幾步走過去把衣服放在手裡,抬腳踢了踢老劉的小腿肚子:“你快洗漱去。”

男人名叫餘陽樂,年紀不大,大學畢業後就做起了這行,算起來也有四年了,老劉是個三十二歲的男人,從事這行差不多快十年了。

餘陽樂給柏墜倒了杯水,招呼他坐下慢慢說,他們偵探社就兩人,一個月接的工作不多,多半是查對象、查出軌、查喜歡的人蹤跡等小事件,溫飽是沒問題。

在老劉洗漱期間,餘陽樂給他介紹了一下他們的偵探社,除去違法的事不乾,他們什麼活都接。

老劉出來了,帶了一臉水,頭發絲也濕了,他不予理會,坐在了柏墜對麵的沙發,任憑水往下滴。

餘陽樂也是一副早就習慣的模樣,見怪不怪,他抽了兩張紙巾讓他擦擦頭發,繼續道:“你呢,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不過這個價錢方麵我們也不便宜的,看你能不能接受。”

柏墜拿出手機開鎖,打開相冊,放在桌上:“我的要求很簡單,幫我查這個人過去二十三前撞過一名孕婦的事,地址我等會發給你,還有查一查他背地裡不為人知的一些事,至於費用——”

柏墜想了想銀行卡的餘額:“你們覺得多少合適?”

“嘶。”餘陽樂拿起手機,放到眼前,“這人有點眼熟啊。”

“H市有名的服裝公司老總,陸華。”老劉瞥了一眼,淡淡的說。

“哥,你認識?”餘陽樂轉頭問。

老劉從兜裡掏出一盒煙,單手從裡麵彈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圈,這才把視線放在柏墜麵上,慢悠悠的說:“你這要求可不簡單,價錢至少得是這個數。”

他比了個二。

“兩萬啊?”餘陽樂皺眉,“這、有點少吧?”

老劉一巴掌拍在餘陽樂後腦勺:“笨,二十萬。”

“二、二十萬?”餘陽樂微張著嘴,欲言又止,老劉這是獅子大開口啊。

柏墜砍價:“新客戶,不如打個折,說不定往後還得有生意來往呢。”

老劉彈彈煙灰:“那你說多少?”

柏墜:“十萬,一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