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零二章(2 / 2)

神這種東西,是不可能存在。

如果是真的神,怎麼可能會放在這樣一處沒有任何遮風擋雨的地方?

果然所謂聖主不過是杜撰出來用來哄騙希望城無知的民眾的吧。

然而周叔卻猛然怔愣了一下,剛剛隱約之間,他好像看到雕塑動了一下。

是錯覺嗎?

怎麼可能呢,雕塑怎麼可能會動呢?

一定是他的錯覺。

然而周叔卻眼睜睜看著那雕塑真的緩緩的行動了,那高大壯碩的雕塑此時低下頭來,沒有被點綴的眼睛似乎是朝向了他的方向,與此同時在雕塑男性的腳下,那令人恐懼的巨大的野獸此時正張大了口,鋒利潔白的石雕獠牙正在向著他散發死亡的預兆。

這一瞬間,本身就因為身-體疲憊,被精神恐嚇,最後這一下不知名物體的恐嚇,他直接暈了過去。

直挺挺的向後仰倒,摔在了地麵上。

雕塑重新恢複了原樣,那將人嚇暈的野獸非常冷傲不屑的瞥了一眼一點膽量都沒有的人類,表情驕傲的不得了。

突然之間,驕傲的猛獸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迅速回歸了本來的模樣,高高的仰起頭,一如既往,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從遠處傳來一聲疑惑的聲音:“咦,為什麼主城市裡會有一個紅名?”

他們的造物主何方疑惑的走到了地標的附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隻剩半管的紅色的血條。

何方:“?”

這人怎麼了?

間諜嗎?跑來間諜結果心裡承受能力太差把自己嚇暈了?

何方眼巴巴的看著那人掛著‘暈厥’的標簽。

——

何方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天了,沒想到一天之內任務做不完,大晚上的把所有的城內事件統計全部都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倒頭就睡,第二天醒來就上線去找諸研了。

“為什麼這個時候要把前希望城的城主放進來?我覺得這不像是你的行事風格。”如果是何方自己,他覺得將人放進來是可能的,但是如果是諸研下的命令,他不明白諸研在想什麼。

何方會放人進來的理由很簡單,畢竟是曾經希望城的統領,很可能還和希望城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是為了他的希望城居民放進來的。

但是不放進來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和自己身份的衝突,肯定會發生爭執,上位者之間的爭執往往倒黴的都是普通人,何方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諸研其實有點小腹黑,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將人放進來。

諸研笑了,說道:“對方來這裡肯定有蹊蹺,與其放在外麵一直防備,不如直接放到眼皮子底下看守。”

諸研回答的簡單,但是有道理,何方想了想的確是這樣。

“那你們發現了什麼嗎?”何方問道。

諸研直接將這段時間北冀一直發送給鼇城的信息全部展現給何方看:“這些信息我詢問過天使城,全部都是現在最先進的加密方法,鼇城應該是非常有信心可以接收到信息卻絕對不會被發現的,很可惜,遇到了我們。”

何方看了看,發現大部分是在給鼇城彙報希望城內的動向,以及天使城的情況,多次提到了主城市,似乎也有意的在查看軍事力量,可是這些信息意義不大,真正的核心在主城市,又是在主城市的少部分職能部門在掌管,就算在希望城再怎麼探查都是毫無意義的。

“這樣看的話就能百分百確定現在北冀背靠的肯定是鼇城。”何方抵住下巴,心情複雜,“鼇城真的是過於自負了,根本是連掩飾都不掩飾一下。”

“按照崇鷹的彙報,其實對鼇城來說給我們設定的已經是必死的局了,沒必要遮掩。”諸研上下打量著何方,確定崇家兄弟有把他們的造物主保護的很好,這才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神色。

的確按照現狀來看,並不是鼇城自負,而是作為玩家對遊戲世界來說是一個bug,鼇城就算是一個大型任務也是注定會失敗。

“還有這樣東西。”何方將隨身攜帶的一個黑色盒子放在了諸研的麵前,“這是之前來到希望城的使者章光時的東西,身份是鼇城間諜,應該參與了不少鼇城的內幕,你將這些東西解析出來,將其中對城市下黑手的信息摘一下。”

諸研帶著手套接過了那黑色的盒子,隨手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問道:“城主大人打算做什麼?”

“我需要鼇城的帝王的罪證,通過城市的定位器發放給所有的移動城市。”何方認真的說道。

諸研笑了,那一向冷清的表情上很少會出現這般躍躍欲試的神情,但是現在的他顯然因為這件事情而顯得很高興。

“這一次我們去鼇城,也算是接觸到了鼇城的帝王,那是一個非常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何方大概說了一下和鼇城帝王那短短幾句話的感受,“之後按照賽古的說法我們故意被擒,之後和鼇城的小皇子有了一次對話。”

諸研挑眉:“賽古?”

何方對諸研向來信任,也萬分信任他的智商,將當時自己和小皇子的交易全盤說出,而諸研從比較隨性的神色逐漸的陷入沉思。

“怎麼樣?”何方有些忐忑的問道,他當時答應了下來,可是卻並沒有很多時間來權衡利弊,畢竟小皇子和自己隻有一次短暫的見麵機會。

很久之後諸研的表情平靜,沉默,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那個黑色的盒子,他看上去是在認真思考,之後他說道:“賽古是一個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和現狀都把握的非常清楚的人,他在看人待物方麵的天賦我是遠遠不及,賽古肯定已經做過了非常詳細的調查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而就現在我們所得到的信息而言,利大於弊。”

何方聽到利大於弊這才鬆了口氣:“我也認為賽古肯定是做了仔細的考量才選擇這樣的方法的。”

賽古在眾多的皇子之中選擇了小皇子的理由是什麼不得而知,但是何方選擇相信賽古。

小皇子的交易很簡單,他想利用希望城和鼇城的衝突,成功將皇帝退位,自己登帝,他一旦成為了皇帝就和希望城簽訂和平條約,鼇城的勢力和‘領土’將全部對希望城開放。

“你覺得利弊各是什麼?”何方思考著問道。

諸研思索了一下,選擇了最簡單的敘述方式:“鼇城領土廣闊,對希望城開放,希望城對外輸出將會順理成章,而且鼇城根基穩固,不會因為換了皇帝而出現大分裂,這樣的城市地位可以影響到其他的城市,對我們短期內的擴展十分有利,這是利也是弊,因為和平條約的簽訂,我們日後如果想要做更過分的事情就會受到和平條約的約束。”

“果然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仔細想想至少能打破現在的希望城略顯尷尬且固定的局麵,“但是關於我們之間的秘密和平條約,小皇帝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們一定要先擊敗鼇城的進攻。”

“是那些最近已經在附近虎視眈眈的那些城市了嗎?”諸研顯然早就知道他們目前腹背受敵的情況。

“恩,但是我們同意這個要求,小皇帝也說會因為試探我們而補償。”何方回想著小皇子的話,“他說會利用鼇城的職權,將曾經被帶走的希望城的人和被購買的降臨城的人,全部聚集起來,我們可以憑本事將這些人搶回來。”

也就是說這一場戰是必須要獲勝的戰役。

諸研愣了一下,突然斬釘截鐵的回答道:“這應該是賽古的意思。”

“啊?”何方一愣。

“現在隻要鼇城越發的強勢,對他所附屬的城市壓榨的越厲害,皇帝的權威就越是會被排斥,對皇帝來說我們不值一提,但是他依舊會用儘手段打敗我們,隻要他贏了,那麼附屬城市就不敢有半點怨言,那如果輸了……”諸研眯起眼睛。

何方也跟著思考,輸了之後,鼇城顏麵儘失,所有的戰俘都會被希望城吸納,而他自身又被附屬城市反噬,他這個帝位必然坐不穩固。

但是現在的帝王肯定不會考慮這件事,因為對他來說,末世的城市不足為據,他對希望城勢在必得,任何手段都不過是以防萬一,而以鼇城帝王謹慎且自我的性格,肯定會做。

“也就是說,最後所有的壞處鼇城背了,我們占儘好處,賽古利用信息差,直接打敗鼇城帝王,並且扶持小皇帝上位,為希望城獲得更多優勢?”何方震驚了。

《墟無重啟》官方真的沒有從政的人在裡麵大施拳腳嗎?這麼嚴密的算法簡直不科學啊?

諸研玩弄著手裡的小黑盒子:“不愧是賽古,很可惜,在某些方麵我的確遠不如他。”

何方震驚,能讓諸研都甘拜下風的思維能力,何方想到那銀色邋遢長發下放蕩不羈的懶散笑容,他怎麼都想不到那居然如此思維縝密。

何方忍不住打開了賽古的屬性麵板仔細瞧瞧上麵的信息,突然在賽古的標簽裡看到了一個曾經沒有見過的標簽‘謀略家’,他一愣。

好家夥……

N-PC品質進化了!

何方突然非常心動,他覺得或許應該多將N-PC放到外麵去曆練曆練,這種進化也太讓人開心了吧。

“要配合賽古的計劃,讓我們站在最有利的角度上,這些東西就至關重要了。”諸研指的是北冀傳遞出去的信息以及在他手中的這個章光時的小盒子,“看來我要去政-府借個煽動人才,來寫一份可以讓所有人為之動容的演講稿了。”

“恩,不過你小心一點昂,你看到小盒子旁邊那個盒子沒,那是崇鷹做的模擬心跳,一旦心跳停下來了很可能就會爆炸。”何方伸出手指指了指小黑盒子旁邊的東西。

“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諸研不解。

“這東西是從章光時的屍體裡扒拉出來的,還帶著血呢。”何方如實說道。

然而驟然之間有點輕微潔癖的諸研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何方背後一個激靈,悄悄邁步出研究室的大門,趕快逃跑了。

他暈乎乎的從研究所出來,伸了個懶腰,他看向了整個主城市。

現在看來可以開始擴展主城市了,他需要更多的主城市N-PC來帶領野生N-PC的發展,一旦希望城被帶走的人以及降臨城被買走的人全部送回來,何方甚至不敢想象到底有多少人,他現在的規模根本就住不下。

不可能的動用已經成型的農田,這些野生N-PC對農田有一種迷之執著,動他們的田基本就是在要他們的命。

好在已經沒有土地劃分,他可以無經濟直接擴張,現在就隻需要定位好位置然後埋下對魘獸種子屏障的機器,讓聖主走個過場就行。

何方打開了統計麵板,他要計算一下現在的資源是否能夠供需平衡,資源是否缺乏,需不需要開辟礦脈,是否需要增設田地等數據,根據計算大概需要增加多少主城市N-PC人口,最終確定主城市擴張區域。

然而一打開係統地圖就看到了此時正在主城市的地圖上有一個閃爍的小紅點,拉開之後發現是在地標附近,何方一頭霧水。

小紅點基本上都是紅名,一般是敵對勢力、間諜、違反亂紀人員的圖標,這還是何方第一次在主城市見到紅名。

他前往了地標附近,看到此時躺在地不省人事的男人,打開了標簽,上麵寫著臨時居民,名字是周叔,何方愣了一下,這人……姓周名叔?

這可把彆人的便宜占美了吧。

何方看了看屬性列表,確定隻是暫時性的暈厥,不需要急救,也就沒喊急救車,而是彎想把人抬起來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去。

然而何方拖了一下……

他拖不太動。

使勁用力,何方沒想到一個年邁的老人的也可以如此沉重。

硬要說老人其實也不貼切,這個人的年齡在五十出頭,在移動城市是被放棄的年齡,但是在希望城經過調養之後還能再乾二十年,並不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分水嶺。

但是周叔卻形容枯槁,麵如土色,明顯看來精神狀態很差,即便是暈厥了也緊皺眉頭,像是處於驚嚇之中。

在拖行的過程中,突然周叔睜開了眼睛,和正在拖行的何方對上了雙眼,雙方均是一愣。

周叔一想到之前所經曆的一切,頓時腦海中就是‘這人要將我埋屍’的恐懼,下意識的就直接出手要去攻擊何方。

然而他的意識錯誤了,他在主城市見到的全是他不能控製的強大之人,可眼前的人明顯不是,何方眼睜睜的看著周叔的一拳頭就要砸向自己的門麵,而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自己的鼻子要被砸了,突然在他的麵前有一隻手狠狠的抓住了那隻砸過來的拳頭。

那隻手巨大且厚實,緊緊握住周叔的手腕,像是在捏一個脆弱的蘆葦杆,在他的握力之下居然發出非常清脆的聲音,伴隨著周叔疼痛的尖叫,愣是把何方給嚇的一個激靈。

抓住周叔的人顯然也察覺到了何方的狀態,立刻就沒有再下死手,隻是冷冰冰的開口:“在城內無故襲擊城主,視為危險分子,將由警方進行拘禁、管製,待法-院判決後決定你入獄幾年,現在請跟我去警局走一趟。”

何方抬起頭,看到了那個高大的過分的中年男性的身影,眼前一亮:“戚涇渭!”

他的城市的警局局長,居然親自巡邏,剛好碰到,如同英雄降臨,可真是帥呆了啊!

戚涇渭麵對他們的造物主,本身的冷冽如同冰雪消融,又恢複了那平日裡的一副爽朗的模樣:“好久不見您了,城主大人,您的安康比什麼都重要。”

周叔被抓起來了,因為襲擊城主的罪名很重,基本上判刑是跑不了了,何方一開始覺得還有點誇張,但是仔細想想如果是現實中襲擊國家重要人物的罪過,又覺得戚涇渭不是小題大做。

帶周叔來的五金店老板心驚膽戰的來警局錄筆錄,一直眼淚汪汪的看著何方,何方被那委屈可憐馬上要自責死的表情給刺-激的一個激靈,安慰了一下對方,然後何方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五金店老板心花怒放,嘴角笑的都要咧到耳根了。

在一旁看著的戚涇渭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麼?”何方疑惑回頭。

戚涇渭沒說,總不能說那五金店老板實際上受到指示是故意帶周叔進來,根本就不會被連坐,現在完全是在何方的麵前賣慘求撫摸呢吧?

真是。

沒有一個主城市的人,會放棄任何一個和他們造物主貼貼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