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2 / 2)

但若是不應下,又顯得大鄴畏戰,連小小的月桂國都比不上,傳出去難免影響士氣國威。

其他觀戰的眾人的想法也基本分為了兩派,一派是:“這巨獸如此可怖,何必要讓我大鄴男兒上去和它們硬碰硬。”

另一派是“你這懦夫,我堂堂大天.朝難道比不上一個蠻夷小國嗎,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你行你上啊!彆淨說一些沒用的。”

諸如此類,大多是些紛紛繁繁的爭吵。

蘇容臻想著,恐怕這才是西域使者的真實目的,不管他們這邊如何選擇,都先亂了人心。

若要陛下派人上去,結果傷了甚至死了,那……

蘇容臻愁緒四起的時候,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陛下,臣可領命。”

隨著話音聲出現的是一黑衣勁裝青年,他一路步履帶風地走過來,右手提劍,在皇帝麵前“鏘”地一聲跪下,沉聲道:“臣可代表大鄴上前比試一番。”

蘇容臻驚得微微張開了嘴,竟然是鎮南王世子符鉞,他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了,還自發請命下場。

皇帝看了符鉞一眼,並沒有阻止:“希望你不負朕望。”

符鉞肅然拱手

道:“是!”

蘇容臻本來有些擔心符鉞又像上次那樣盯著她露出奇怪的眼神,結果從頭到尾這人竟然沒有看她一眼,隻是穩步朝演武場中心走去。

她鬆了口氣,希望他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做大鄴的英雄,而不要總是來恐嚇她。

符鉞走進鐵欄內,西域使者問道:“不知這位勇士,要挑戰哪頭猛獸?”

符鉞一邊用布匹擦拭著自己白得發亮的短刃,一邊淡淡道:“都放出來吧。”

他口上這麼說,卻是看也沒有看籠子那邊一眼,好似一點也不關心自己接下來的敵人有多少。

場上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嘶聲,連皇帝也挑了挑眉,顯然有些意外。

那西域使者的臉狠狠一皺,顯然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他有些發僵地問道:“確定麼?”

符鉞卻低頭整理著另一把長劍,沒有回答他。

使者隻得去讓人將那些個籠子一個個地依次打開了。

當猛獸全部脫籠而出,團團圍住中間的符鉞時,所有人的心都提住了,幾乎有一大半的人認為,符鉞簡直就是不自量力,自討苦吃。

蘇容臻卻知道,符鉞不是個尋常人物,未必不能大獲全勝。

符鉞緩緩抬起頭,眯起眼睛,目光鎖定了離他最近的一隻花豹。

如果有人此時在他的近前,就會發現他墨瞳底部的黑色正在加深,擴大,如同無機質的物質一般,隻剩下冷酷。

他驟然飛身而起,竟是直直地躍到了那花豹的背上,花豹瘋狂甩動身軀,他卻牢牢站在其上,穩如泰山。

符鉞借著花豹的迅捷,在獸群中快速穿梭著,許多人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影子,就見一隻隻野獸應聲倒下,喉頸處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就這麼如疾風般地殺死場內除了花豹和那頭猛虎之外的所有野獸後,符鉞突然以手勒上花豹的脖頸,隻見得豹子痛苦地掙紮了片刻,就倒地而亡。

符鉞竟然不以刀刃殺死花豹,而是憑恐怖的蠻力生生捏斷了它的脊椎。

看到這裡,蘇容臻再次對符鉞這人的可怖之處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皇帝趁間隙回頭關注了一下蘇容臻的情況,見她臉色蒼白,蹙眉問道:“要不還是彆看了?”他在軍營中摸爬

滾打過幾年,這種情景自然看得毫無障礙,但她則是他細心嗬護的嬌花,他擔心她受不住這等血腥的場景。

蘇容臻搖了搖頭,雖然看得有一些不適,害怕,但血液裡的好奇遠遠壓住了前者。

符鉞仰首看向場內唯一的巨獸,此時,四周血腥味十分隆重,使得那巨虎越發癲狂起來。

爪子瘋狂地刨著地,塵土飛揚,血紅的雙眼盯著符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符鉞卻一改前麵的鬥獸方式,他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故意露出破綻給巨虎,引得它上前攻擊,又總是恰到好處地一避。

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倒像是在遛狗,而不是在鬥虎。

這麼繞了幾圈下來,巨虎的體力被消耗了不少,耐心也到了極限。

它奮力往上一撲,試圖直接將符鉞壓在腳下。

剛好這頭巨虎此時正在蘇容臻麵前的方位,她眼睜睜地看著它騰躍而起,明明隔著許多距離,明明知道它碰不到自己。

蘇容臻卻還是心口一窒,感覺那虎的身軀就像一塊巨大的陰影,遮擋太陽,朝她撲麵而來。

巨獸的眼中滿是血紅的光芒,凶意滿滿地朝蘇容臻看過來。

下一刻,巨獸的頭頂出現了另一雙眸子,雖然是一雙屬於人的黑眸,但此刻裡麵卻閃爍著比巨虎更猛烈的氣息。

那是一雙充滿著危險與凶狠的眼眸,甚至談不上惡意,因為裡麵毫無波動,就像獸的眼睛一樣,毫無感情地看著你。

當它們看向蘇容臻時,眼底竟然蕩漾出了一絲波折。

是符鉞!蘇容臻在心裡叫道。

在這等緊要關頭,符鉞的嘴角竟然對她扯出一點微微的弧度出來,然後盯著她的眼眸,唇開始張合。

公主,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