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之前從第三隊駐足地附近逃跑的人已經回到基地。
他們既狼狽又興奮,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知道或聽到的信息,加以誇張手法散布出去。
比如在酒館、飯店、訓練營、街道等等公共場合,隨處可見他們把洪灼一事添油加醋散播出去的身影。
而人的本質是八卦,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基地都知道這件事。
一時間搞得人心惶惶。
等上頭的人想阻止傳播時,已經來不及。
現在,基地裡的人,見麵的第一句話從日常問候變成“你知道嗎?洪灼隊長哦,要回來報仇!”
“你知道嗎?那個第三隊前隊長洪灼隊長哦,已經成為喪屍王,正準備圍攻基地呐,我們危險了。”
“你知道嗎?洪灼隊長喪屍變異,不但會說話,還向第三隊隊長報仇。”
“你知道嗎?洪灼隊長竟然說,等他把第三基地滅了後,就來圍剿我們基地呐!”
“你知道嗎?喪屍王洪灼說,讓我們趕緊投降,否則將我們基地夷為平地!”
等等,諸如此類的話,一個比一個誇張,說得還煞有其事一樣。
就連信息不流通,被禁閉的渝素也從窗外聽到隻言片語。
拚拚湊湊也能知道大概內容。
比如,洪灼如今變成喪屍王,不但會說話,還找江平川那個畜生報仇,之後還有可能來圍攻基地。
不知為何,渝素並沒感到一絲害怕,相反還很期待洪灼能出現在這,即使是以喪屍的身份。
就算她被咬,變成喪屍她也不在乎,畢竟還有比現在更糟糕的嗎?
但她又覺得這消息不太靠譜,說洪灼變成喪屍王她可以信一下,但會說話?這不可能,曾經基地也抓過6級的喪屍研究過,喪屍不可能發出聲音。
但是,如果完全是假的事情,那謠言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還這麼離譜,這其中肯定參合了一些真相。
比如洪灼在找江平川報仇,會說幾句話。
既然他還記得報仇。
記得江平川。
那是否。
“阿灼他……也記得我?”渝素靠在窗邊喃喃自語,富有光澤的纖長睫毛下,帶著水光的眼眸中帶著期待和奢望。月光照在她的臉龐上,影影約約從慘白的臉蛋中看到一絲血氣。
“阿灼他……會回來找我嗎?”
他能接受如今如此不堪的自己嗎?
想著身上惡心的痕跡,頓時紅了眼,她忍不住用力的搓著身上的皮膚,不一會皮膚從雪白變得紅彤彤,但她並沒有住手,一邊哽咽著,一邊恨不得把身上的那一層皮都給搓掉。
她想:或許曾經受到侵犯的時候,她就應該以命相搏。
可是她根本殺不了那畜生,她死了或許可以解脫,但她兩歲的女兒楚楚怎麼辦,楚楚還那麼小,那麼天真可愛,她怎麼忍心讓她因為自己受苦受罪。
想到此時女兒被關在另一個地方,心就如針紮一樣痛。
為什麼?
為什麼?
“我真的太沒用,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無能,也不會這樣,都怪我,怪我啊!啊!”嘶啞的懊悔聲從喉嚨發出,吼著吼著,渝素忍不住用手捶打自己的腦袋,用力抓自己的頭發。
她把自殘當懲罰,好似這樣能讓自己心裡好受些。
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很慢,光潔的地板上多了很多一團團的頭發。
自虐了一會,力氣用儘的她疲憊地癱坐在地上,雙臂抱著膝蓋痛哭。
等呼吸變得不順暢她才想起一個問題。
洪灼他能打得過江平川那個畜生嗎?那個畜生已經6級了,在基地裡武力排第四,而洪灼變成喪屍才一年,按正常情況,最高也就三四級。
彆說4級,就算5級的喪屍也根本打不過6級的異能者啊。
怎麼辦。
阿灼會不會受傷,會不會死。
想到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洪灼,渝素心裡痛得翻江倒海。
她雙手用力地捂住腦袋,不斷搖頭。
不行!不行!阿灼不能死。
阿灼絕對不能死!
我要去救他,救他!
她此刻就像垂死病中驚坐起,迅速從地上站起來。
然而還沒等她向前走幾步,無儘的疲倦和眼前發黑,如洪水猛獸般向她襲來。
她一個站不穩摔倒在地。
但她不放棄,咬著牙,雙手雙腳用力地向門口爬去。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她用了十分鐘才爬到門口。
但緊閉的大門,她怎麼用力也推不開。
她知道門被鎖了。
但。
阿灼不能死!
除了楚楚,阿灼就是她活著的意義。
阿灼不能死,阿灼絕不能死。
我要救他!
要救他!
渝素眼神瘋狂,像瘋了一般,拚儘全力拍打著門,聲音從命令變哀求。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找阿灼。”
“放我出去!”
“我要救他。”
“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求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