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被他這強行裝可愛的模樣逗樂。
“你倆聊什麼呢？”梁繕弦湊了過來。抓住了馮海錚的後衣襟，將他從車門邊拉開：“湊那麼近，耳朵不好使啊？”
馮海錚拍開了他抓衣的手，頗嫌棄地撣了撣後衣領。
“你怎麼也來了？”蘇棠驚訝道，“我好像也沒告訴過你我在這吧？”
“茉念跟我說你在這。”梁繕弦道。
“啊，原來是茉念啊。”蘇棠了然點點頭，衝一旁的馮海錚稍一挑眉。
兩人視線撞上，馮海錚掩飾著輕咳了一聲。
“你來乾嘛？”蘇棠問。
“給你送咖啡啊。”梁繕弦從打包袋裡取出杯咖啡，打算換走她手中原本正喝著的那杯。
馮海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順勢拿走了他手裡的咖啡，揭開封蓋喝了一口，朝他舉了舉杯：“謝了。”
“我有說是給你的嗎？”梁繕弦驚了。
“那你有說過不是給我的嗎？”
“……”
梁繕弦噎住了話，從鼻腔裡哼出聲氣音，轉頭問蘇棠：“你倆剛聊那麼熱鬨，聊什麼呢？”
“沒聊什麼，就……”蘇棠的話未及說完，被馮海錚打斷了。
“聊今晚的電影。”馮海錚道。
“電影？你倆要去看電影？就你們兩個？”
“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很有問題！”
“那你說，有什麼問題？”
“我一看你就不安好心。”
“你聽說過‘投射效應’嗎？”
“什麼效應？”
“就知道你不知道。那你百度一下？”
梁繕弦愣了愣，揣兜摸出手機，在屏幕上戳戳點點。
馮海錚抿唇憋笑，側行了幾步，抱臂站在他身邊低頭看他的手機屏。
“我說，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去呢。”蘇棠插話道。
頭靠頭在看百度的二位神色專注，都沒搭理他。
“喂！二位？”她提了聲量道，“到底有沒有人聽我說話？”
顯然，沒人在聽她說話。
那二位又開啟了小學雞互啄模式，互不相讓。
“你罵我？”
“我哪兒罵你了？”
“我不管，不管你罵我什麼，我都反彈。”
“反彈無效。”
“……”嗬。真夠熱鬨的。
蘇棠默默關上了車窗。
*
蘇棠抓起顆爆米花，塞嘴裡，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嚼著。她偏頭看了眼隔了個座的梁繕弦，小幅度湊到馮海錚耳邊，與他低著聲道：“繕弦怎麼也在？”
“抱歉，他黏了我一天，我沒能甩掉他，”馮海錚小聲回應道，“要不是我動作快，這座都得被他占了去。”
“你倆又說什麼悄悄話呢？什麼話是我梁少不能聽的？”實時觀察他們動態的梁繕弦立馬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拽住馮海錚把他往自己身邊拉：“你倆挨這麼近乾什麼？注意距離。”
馮海錚用力抽會被他死死抓住的胳膊，忍不住想歎氣。
“爆米花，”蘇棠把手裡的爆米花桶往梁繕弦那側遞了遞，“吃去吧，堵上嘴。”
梁繕弦接過爆米花桶，滿手抓了一把塞進嘴裡：“什麼意思？你嫌棄我了？”
“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才發現嗎？”蘇棠打趣道。
影院燈光黯下，周遭的說話聲都變低了。
蘇棠喝了口手邊的可樂，調整坐姿舒舒服服倒在椅子裡，看向大屏幕。
影片播至主角好友犧牲的橋段，梁繕弦被劇情感染，看著熒幕唰唰往下掉淚。
馮海錚聽到低泣聲看了他好幾次，差點沒憋住笑。
“紙巾有嗎？”梁繕弦問。
馮海錚搖了搖頭：“沒。”
“棠棠……”梁繕弦探頭想找蘇棠要紙巾，發現她睡著了。他用手指戳了戳馮海錚，提醒道：“棠棠睡著了。”
馮海錚轉頭看向睡到腦袋歪過去的蘇棠，輕輕應了聲：“嗯。”
“她竟然會睡著？”梁繕弦陰陽怪氣道，“可見跟你一起看電影有多無聊。”
“我不這麼理解。”馮海錚的目光凝在安然睡著的蘇棠身上，嘴角彎起笑意：“她這麼累還過來陪我看電影，說明她在意我。”
“……”梁繕弦默了兩秒，故意把臉埋在他肩上蹭了蹭眼淚，不服氣道：“你就沒想過，她是對你沒興趣嗎？”
馮海錚沒計較他在自己身上蹭眼淚這樣的小事，心情不錯道：“她隻是對電影沒興趣。是我挑的電影有問題，下回約她之前我得問清楚她喜歡的電影風格。”
“真是服了，我還是頭回見有人這麼會PUA自己的。”梁繕弦話音一頓，合理推測道：“你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吧？”
馮海錚豎指撐住他的臉，將他湊得過近的腦袋推開：“你好吵，離我遠點。”
電影還在繼續播著。
馮海錚心不在焉地盯著蘇棠看了會兒，朝她伸去手，輕手輕腳地把她的腦袋放到自己的肩上。
才剛讓她枕上自己的肩，另一頭肩跟著一沉。
梁繕弦也睡著了，歪靠在了他肩上。
馮海錚慢半拍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
電影在放什麼沒注意看，就是整場電影下來，兩邊肩膀都有點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