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走去窗邊，找了個有光照的地方坐下，調整了一下手機攝像頭的角度。
視頻另一端的鐘茉念一身騎裝，衝鏡頭揮了揮手，揚著話音愉快道：“棠棠，你什麼時候有空再來我家的馬場溜一圈啊？我給你介紹個新朋友。”
“新朋友？”
“就是這位！”
鐘茉念把攝像頭調至後置，對準了一旁被她牽著的矮腳小馬駒。
蘇棠盯著手機界麵歪了歪腦袋：“一匹……滇馬？”
“是不是超可愛的？我一眼就相中它了，感覺它跟某人是一個屬性的。”
“某人又是誰？”
“就是那個，偶爾好像聽不太懂人話，但也要假裝理解然後努力配合的笨笨的某人。”
“……”蘇棠歎了口氣，“你要不直接給它取個名，叫‘茅馳裴’得了。”
鐘茉念哈哈大笑：“來不來？跟咱們的新朋友‘小茅’一起玩兒呀。”
“不來，忙。”
“你最近忙什麼呢？我都好些天沒見著你了。”
屏幕上方顯示有電話撥了過來。是馮海錚。
“我這有電話，回頭空了再找你。”蘇棠匆匆掛斷視頻，點下接聽。
她從窗邊站起，著急詢問：“馮隊，訴詩姐的情況怎麼樣了？”
“曹小姐目前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隻是她傷的不輕，肋骨斷了兩根，身上還有很多擦傷。按醫囑，得養一陣。”馮海錚道。
“還是不能告訴我她在哪個醫院嗎？”
“你哥讓我對外保密。”
“對我也保密？”
“柯沛博知道你之前藏過曹小姐，恐怕會盯上你。我眼下隻能告訴你，曹小姐有離婚的意願，我跟你哥會想辦法幫她的。”
蘇棠默了片刻，沒再追問，隻應了聲：“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她心煩意亂地在窗邊踱了會兒步，走去試衣間，換了身利落的運動套裝。
戴上鴨舌帽、墨鏡和口罩，踢掉舒適的家居拖鞋，穿上運動鞋。
臨出門前她挑了個背包，把格鬥用的虎指裝進了包裡。
*
“小姐，沒有預約的話，柯總是不見客的。”前台道。
蘇棠推了推墨鏡，隔著鏡片觀察周圍的攝像頭：“你給他帶句話，見不見我看他怎麼決定。”
“可是……”前台還想拒絕。
蘇棠打斷了她的話：“是對他很重要的事，遲了怕你耽誤不起。”
看她態度堅決，前台猶豫了一下，問：“您要帶什麼話？”
“告訴他，他要找的人，我知道在哪裡，”蘇棠補充道，“還有，他要想知道答案，讓他親自下樓見我。”
前台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征詢過部門經理的意見後，她道了聲“您稍等”，摁下了座機內線。
在大廳等了沒一會兒，柯沛博果然從樓上下來了。
“誰找我？”他問前台。
蘇棠徑直走去了他麵前：“是我。”
她包的太嚴實，柯沛博看不清她的樣貌：“你是？”
蘇棠朝他勾勾手，轉身道：“跟我來，我告訴你，我是誰。”
柯沛博停在原地，警惕看她。
“怎麼？不敢嗎？”蘇棠挑釁道。
柯沛博目視著她走到了旋轉門邊，抬步欲跟過去。
後腳跟來的助理不怎麼放心地攔了他一下：“柯總……”
“就是個女人，諒她也不敢在我的地盤翻出花來。”柯沛博語有不屑，吩咐道：“我去去就來。一會兒隆科的馮總來了，你先把人先領去會客室，好好接待。”
蘇棠走走停停，在前頭引路。她之前在這棟樓周圍蹲點的時候探過路，一路引著他去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恰是監控死角位置。
見她停步，柯沛博這才開口詢問：“關於我要找的人，你究竟知道多少？搞這麼神秘無非就是想多要點報酬吧？錢的事好商量，你隻要……”
蘇棠倏地轉過身，照著他的臉，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把柯沛博直接打懵了。
柯沛博被這一巴掌甩到了牆邊。他顯然沒料到一個女人的力氣會有這麼大，捂著臉愣了一下，從嘴裡吐出口帶血的唾沫：“你……你到底是誰？”
蘇棠沒有回應他的問題。她稍稍活動了一下關節，不疾不徐地從隨身的包裡掏出虎指，戴上。
柯沛博看清了她手上戴著的東西，退步欲逃，被她揪住衣領一把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