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有他自己的打算。”馮海錚直起身，把水又往她那側遞了遞：“得抓住把柄，才好談條件。”
“啊。”蘇棠聽明白了，點點頭。接過水飲了兩口，記起要問：“對了，你剛剛，在那看了多久？”
“我一路跟過去的。”馮海錚仿著她方才揍人的動作揮起一拳，笑言：“身手不錯。”
“那是。”被他這麼誇了一嘴，蘇棠心情大好：“你既然一直在邊上看著，就沒想過要阻止我嗎？”
“我還真沒想過，”馮海錚坦言，“脫下軍裝，我也就是個俗人。我現在，隻代表我自己的看法。”
“什麼看法？”
“他對弱者揮拳的時候，揮出的拳頭就該砸回他自己身上。”
“我很欣賞，你的不死板。”蘇棠笑了一下，轉頭往來時的路看了看，忽地記起個事：“現在還有個問題。”
馮海錚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頷首道：“說說看。”
“你之後要是跟柯沛博合作，就不能被他發現你對他有威脅，”蘇棠提醒道，“剛剛你一路跟著我過去，周圍的監控恐怕會拍到你。”
“這我也想到了，”馮海錚抬腕指了指手表，“所以我留了心眼，記住了時間。”
“什麼意思？”蘇棠沒聽明白。
“或許，你知不知道你閨蜜的男朋友擅長什麼？”馮海錚反問道。
“你是說茅馳裴？”蘇棠納悶看他，“他擅長什麼？”
“他之前學的計算機專業，其中有一門選修課，叫‘黑客攻防’。”馮海錚道。
蘇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啊。”
“在想什麼？”馮海錚問。
“在想，”蘇棠故作嚴肅道，“茉念慘了。”
“怎麼？”
“茉念有個習慣，她前男友……們的照片都還存在電腦裡沒刪。萬一被茅馳裴發現這些……”
“刪了。”
“沒刪。”蘇棠下意識接話，愣了一下：“等等，你怎麼這麼肯定？”
“茅馳裴黑進鐘茉念電腦裡刪‘前男友們’照片的時候，正巧被我撞見了。文件名‘黑曆史’對吧？”馮海錚微微一笑，補充道：“不過，這是秘密。”
“哈，沒想到茅馳裴還有這樣的一麵。”蘇棠恍然點頭，給他比了個給嘴上拉鏈的手勢：“放心，我嘴很嚴的。”
*
順著畫廊的旋轉木梯往上走，蘇棠低著聲問：“訴詩姐還好嗎？身體恢複得怎麼樣了？對了，她現在住的地方安全嗎？”
“還好。按醫囑，比起身體狀況，目前更值得注意的是她的精神狀態。至於住所，”馮海錚話音頓了一下，“你哥把她安置在我名下的一處宅子裡了，我特意命蕭羽負責加強了安保措施。柯沛博就算能找到她，也近不了她的身。更何況，以他的腦子他也想不到曹小姐會在我那。”
“我實在覺得不放心。等過段時間，我能去看看她嗎？”
“看時機吧，眼下你跟她最好還是不要有接觸。柯沛博最近探過我的口風，他懷疑曹小姐又是被你藏起來了。”
“你最近跟他見過麵？”蘇棠聽出了話外音，猜測道：“你是說，他出院了？”
“上周五出的院。出於商業合作的禮貌，我還給他送了個出院果籃。”馮海錚道。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出院了。”蘇棠活動了一下手腕，心有不甘：“那看來，我還是下手輕了。”
“不快了，都住大半個月了，”馮海錚玩笑了句，“你要下手再重些，他就得住ICU了。”
包裡的手機在震動，蘇棠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停步道：“我接個電話。”
“嗯，”馮海錚點點頭，“我在這等你。”
是梁繕弦打來的電話。
他遠赴德國購限量車，才剛回來。給她和鐘茉念都帶了伴手禮，讓她得空了去拿。
簡短聊了幾句，掛斷電話。
蘇棠一轉身，遠遠地看到馮海錚正與一齊肩發的年輕女人相談甚歡。
“學長，果然是你！你剛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你了。你還是這麼帥，就算在人堆裡，也還是最吸睛的那個。”
“過獎，你也沒怎麼變。”
“我看學長在這站了有一會兒了，”齊肩發女人的目光轉向了他正對著的那幅畫，“這幅《泰晤士河上的倒影》，是唯美主義代表人物格裡姆肖1880年的畫作。學長是對唯美主義藝術也感興趣嗎？”
“我對畫作沒什麼研究。是我朋友感興趣，我陪著她一起來的。”馮海錚道。
“朋友？還是，女朋友？”齊肩發女人問。
馮海錚低眸一笑，正欲接話，被緩步走來的蘇棠打斷了話音。
“泰晤士河是畫家們非常鐘情的一處風景，卡納萊托、透納、惠斯勒以及莫奈等人都曾在此創作。”蘇棠衝齊肩發女人頷首問好，禮貌詢問：“不知這位小姐，更喜歡哪位畫家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