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首先就是還清成衣鋪子的欠債,現在既然遇到獨孤不求,那就先把工錢結了。
獨孤不求也不吭聲,垂著眸子看采藍數錢。
采藍數好了錢,緊緊拽著錢串子舍不得鬆手,這麼多錢啊,一會兒功夫就全飛走了,比扒了她的皮還要難受。
“嗯?”杜清檀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采藍不情不願地鬆了手。
“整整一千八百文,您點點數。”
“多了。”獨孤不求修長的手指在錢串子上一撥,丟了九十文回去:“彆想用這九十文抵消我的傳家寶。”
“抵消不了。”杜清檀也不強求:“上次沒來得及問,您那把刀是賣給誰了?賣了多少錢,能不能贖回來?”
“不能。”獨孤不求垂了眸子懶洋洋地看著她,濃密卷翹的睫毛上灑著點點金光,皮膚白得能讓女人嫉妒。
“當時太晚,店鋪打烊,我急著用錢,就在街邊隨手找個人賣了。”
“……”杜清檀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想了又想,隻好道:“雖然金錢不能償還您的恩情,也萬萬抵不上您的傳家寶刀,但至少能夠減少一點我的負罪感。所以,請您告訴我,這刀賣了多少錢?”
“負罪感?”
獨孤不求濃黑的雙眉往上一挑,俯下身子朝她靠過來,眼裡的光閃閃發亮,仿佛貓兒逮著了耗子似的。
杜清檀被他嚇了一跳,整個人很不自在地往後仰,下巴都篤了出來。
“五娘真的這麼想嗎?”
獨孤不求呲著白森森的牙笑得燦爛:“確實,於我來說,傳家寶刀隻有一把,上麵凝聚著先祖的榮光和心血,以及對子孫後代的期許和祝福,無論多少錢都不能償還。”
這一串一串的,是要怎麼辦?
總不會,是想讓她這個羸弱之人以身相許吧?
難不成,她這美貌太過罕見?
可是剛才在書鋪裡頭,也沒見店主因為驚豔就多給她錢!
可見她這美貌根本沒啥用。
杜清檀躲在采藍身後,小心翼翼地道:“那,我隻能以後尋到好刀再賠您了,如果還是不夠,就再補些錢。”
“無論什麼都抵不了。”獨孤不求嚴肅地道:“杜五娘,蕭家這幾天有沒有再找你們的麻煩?”
“找了。他們把於叔打暈在街上,搶走了我們家給成衣鋪子做的貨物,奪走了我們的生計。”
杜清檀不想多談這事兒,她急著要去找朱大郎辦正事,便和獨孤不求告彆:“我有急事,必須走了。”
“你賣書換錢,是想去尋什麼人幫忙吧?”獨孤不求並不肯讓路,反而坐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