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想來太子夫婦再不好意思讓她來看病了,這樣的機會不常有,若是運用得當,未嘗不是轉機。
她陰沉著臉回了家,反複回想剛才在東宮的那一幕。
總覺得太子妃的情況有些不對勁,瘋狂絕望都可以理解,卻不至於這麼明目張膽地指責她,懷疑她。
除非是有人在太子妃麵前說了什麼。
隻有這個原因,才會讓太子妃如此不管不顧。
那麼,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呢?
想讓她也卷入這場紛爭之中,把命送掉?
她絕不會坐以待斃!
杜清檀默然坐了片刻,起身去了武八娘家。
因著才出了大事,武八娘也不敢宴飲作樂,隻好百無聊賴地在家逼孩子念書+打孩子消遣。
壯實郎苦不堪言,看到杜清檀宛若見了救星,直撲上去抓住她的袖子往她身後躲,抱怨:“檀姨救命,自從我小舅成親回了長安,就再也沒人能救我了。”
杜清檀失笑:“你比我還要高壯,我能救你?”
壯實郎道:“難道我是身體沒有我娘壯實嗎?我是魂魄和心都在對她瑟瑟發抖啊!”
武八娘好氣又好笑,叉著腰把人趕走,拉了杜清檀落座:“怎麼了?”
杜清檀也不敢和她完全說真話,隻道:“我想懇請梁王幫忙,讓我去陝城龍華寺……但我才從東宮出來,不便再去梁王府。”
武八娘不疑有他:“現下這種情況,確實能夠避開是最好,你回去等信吧,我抓緊辦好。”
杜清檀沒敢久留,又匆匆忙忙地往回趕。
她前腳剛進屋,還沒來得及喝一口水,院門又響了起來。
來的是兩個麵生的宦官,神色格外嚴肅:“聖人宣杜司藥入宮覲見。”
果然是一個爛泥塘子,陷進去就難得拔出來。
杜清檀歎息一聲,硬著頭皮換了官服,跟著人往宮裡去。
走到一半,暮鼓突然響起,“咚咚咚”“咚咚咚”一聲更比一聲急。
隨著這聲響,暮色也似乎迅速降臨至洛陽城,遠處的城牆什麼的都漸漸模糊起來。
這個時候入宮,完事後隻怕已經是深夜了吧?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來……
杜清檀茫然地想。
“五娘!”獨孤不求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她回頭,隻見他穿著綠色六品官服,急急忙忙地騎著棗紅馬朝她趕來,眉間的憂愁濃得化不開。
她突然間很委屈,很想哭,淚水浮到眼前,又被她硬生生壓了下去。
她仰著頭,朝獨孤不求微笑:“聖人召見我呢,你回去吧。”
獨孤不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兩名眼生的宦官,什麼都沒說,就在那直挺挺地站著,目送她走遠。
杜清檀剛走進宮門,就聽一人冷冷地道:“把她送去司正司。”
杜清檀一凜,迅速抬眼看去,但見不遠處的陰影裡站著一個神色漠然的中年宦官,她,並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