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五福晉19 二合一(2 / 2)

這也算是她投桃報李了吧。

安清知道這紫禁城的女子向來崇尚靜雅嫣然,近來也聽說了其他福晉的一些事跡,但胤祺卻從未要求她這些。

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他對她已經算是很包容了。

將心比心,她也不能對他苛求太過。

人非聖賢,都是有私心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她也沒必要太過較真了。

而在這麼個封建製度達到頂峰的時代,三妻四妾實屬太正常不過了,安清早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就連她阿爹和大哥一哥也是有小妾通房的,更何況皇家了。

畢竟,他們可是向來把子嗣昌盛,看做是大清國祚綿長的象征。

說得更直白些,就連胤祺自己個也不是能完全做不了的主的。

自從穿過來後,安清很早就想清楚了,她對婚姻的要求無非就是搭夥過日子,能找到一位相敬如賓的丈夫,已然是很難得了。

人總歸不能什麼都要的,上輩子她是個孤兒,從小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那時候除了學業外,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個相愛的人,和他有個家。

上大學後她談了個男朋友,兩人關係一直很好,對方知曉她的身世後很是心疼,並承諾大學畢業兩人就結婚,給她一個家。

但誰知對方的家長得知她是孤兒後,死活不同意兩人的事,甚至連她的麵都不願意見,男友一開始還能抗住壓力,堅持要和她在一起。

但當他家裡人放話,若是他執意和她結婚,他們將不在提供一切物質上的支持,包括房子車子,以及家裡的一切資源。

安清並未太當回事,她本就不在意這些,總覺得兩人有手有腳又不是養活不了自己,但誰知男友卻先妥協了,大學畢業前,他提了分手,然後就被家裡人安排了相親,娶了個門當戶對,對他事業和前途都有幫助的老婆。

她那時就明白了,愛情說到底也就那麼回事,在涉及利益的時候,曾經海誓山盟的男友也能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何必在對此做什麼無謂的期待呢。

但幸運的是,這輩子她有家了,有了很愛她的家人,有了給她依靠的族人。

安清對如今這種狀態還是相當滿意的,她可以把胤祺當朋友、同事,甚至是親人,但絕不會代入戀人的角度,用上輩子一個師姐的話說,不談戀愛屁事沒有。

所以,當時賜婚後沒多久她就知道了這後院有個劉佳氏很是受寵,五阿哥竟趕在她這個福晉進門前匆忙地給對方請封了側福晉,明顯是在為她撐腰的意思,寵妾無疑了。

那會家裡所有人都在為他擔憂,隻有安清自個沒太當回事,寵妾就寵妾唄,沒有劉佳氏還總歸有旁人,她爭的從來不是這個。

若說是安清自己個,什麼體不體麵的,其實也不是這麼重要,大不了關起門來過她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但她身後還有整個科左後旗,那她在這紫禁城裡代表的就不能隻是她自己,還代表著他們整個部落,和她阿爹阿娘哥哥們的麵子,那就不一樣了。

腰板該硬起來的時候必須要硬,否則丟的則是所有的臉麵。

“既如此,那您今日又何必呢?”翠柳不解道。

既然要給爺留情麵,在前院又何必和爺說那些話呢,多少還是傷感情的,且不如做足了不爭不搶的樣子,也好讓對方愧疚幾分。

安清卻搖了搖頭,人與人之間門相處,不能一味地追求息事寧人,有時也要及時地擺出自己的底線,表明態度,否則長久下去,對方可能真的會忽視你所有的感受。

當然,這並不是說胤祺人不好,而這就是人性。

就像她之前同哥哥們說過的那樣,無論到哪裡她都會讓自己過的好的。

在某種程度上,她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攘外必先安內,這對安清也是同一個道理。

此次的事,她給胤祺留了一定的餘地,但同樣也會要求對方給自己一個交代,讓她這個福晉在後宅之中的地位穩固下來。

這樣她才能騰出手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安清對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楚,她的誌向從不是做個拘泥於後宅相夫教子的婦人,上輩子就不用說了,這輩子家裡人更是沒有拘著她,沒得她自個如今卻認命了的道理。

*

前院,書房內。

馬祥偷偷地看了眼坐在上首的主子,大氣不敢喘一下。

胤祺坐在桌案前,周身氣壓低的要命,他手指不停地翻著手中的賬本,沙沙的翻書聲在這靜謐的空間門內顯得格外刺耳。

這是安清臨離開前給他留下的,說是之前劉佳氏上交給她的賬本,裡麵有問題的地方已全被她用朱砂批注出來了。

他看了一圈下來,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克扣下人和其他妾室的分例,做假賬貪墨銀錢,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最重要的是這般漏洞百出的賬本,劉佳氏為何敢這般堂而皇之的交給安清,無非就是倚仗著這賬本是用漢字所寫。

這也確實是她高明的地方,若不是安清一筆一筆給標出來,即便是胤祺看起來都有些費勁,畢竟不管是皇家,還是滿洲勳貴,平日大多使用滿文的居多。

胤祺自然也不傻,很快想到劉佳氏的另一層用意,她此舉無非就是想借此給安清這個福晉難堪罷了。

也不要狡辯說什麼用習慣了漢文之類,從聖旨賜婚到成親,這中間門隔了大半年的時間門,重新謄抄個滿文賬本又能費多少功夫,屆時一起移交過去就好,她這分明就是存在僭越和輕視的心思。

胤祺‘啪’得一聲把賬本重重丟在了桌案上,虧他之前一直覺得劉佳氏老實本分,管賬上又有幾分能力,這才把這後院暫交給她管著,沒想到竟是個心大的。

馬祥下意識縮了縮了脖子,心道劉側福晉這次還真是撞到槍口上了啊。

他家主子雖性情溫和,待人寬厚,但他向來最容忍不了的就是吃裡扒外和貪墨欺瞞的行徑。

好家夥,她這是一下子全給占齊了啊。

若說劉佳氏真如外麵傳的那般,是這五阿哥後院的寵妾,那尚且還有回旋的餘地,但馬祥清楚,劉佳氏並不是。

就連當初皇上給主子賜婚後,主子著急為劉佳氏請封側福晉之事,也都是另有有情。

但是呢,這劉佳氏不管怎麼說都替主子誕下了長子,還是目前這後院唯一的孩子,說不定看在小阿哥的麵子,還真能讓她逃過一劫。

“查的如何了?”胤祺抬頭看向他,冷聲問。

馬祥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立馬上前回道:“回稟主子,已經順藤摸瓜找到那謠言的散播源頭了,是阿哥所一個負責灑掃的小宮女,據她招供,是趙嬤嬤使銀子收買了她,讓她把這謠言散播出去的。”

若說沒有福晉提供的線索,這事查起來說不定還得費上些時間門,但這帶著疑似結果去查自然就容易的多了。

說罷,他不知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據那小宮女交代,之前黑福晉的傳言也是趙嬤嬤所為。”

胤祺雙拳緊握,眼底的寒芒又甚了幾分。

“主子,可要奴才去東配殿把趙嬤嬤拿來審審?”馬祥試探性問道。

胤祺神色不明,沉思了片刻,道:“去吧,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

當翠柳興衝衝跑來轉述對劉佳氏的處置結果時,安清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完全沒料到事情竟會處理的這般迅速,本以為怎麼也要拖上幾日的,就衝著這辦事效率,康熙曆史上對胤祺這個兒子的評價顯然還是低了些。

遇事當斷則斷,沒被情感擾亂了理智,已然是一般人能睥睨的了。

據說劉佳氏哭著將此事全推到了趙嬤嬤的身上,說自己什麼都不知情,甩的那叫一個乾淨,趙嬤嬤也還算硬氣,咬死了是自己個擅作主張,還說什麼怕她這個福晉以後會給她家主子排頭吃,才選擇先下手為強的。

這理由看似荒唐,卻也無可指摘,畢竟在古代忠仆並不少見。

最後,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就是趙嬤嬤被打了三十大板,然後直接被送出了宮,連醫治都未讓人醫治,據說抬出去時整個人都血肉模糊的,那小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個未知。

至於劉佳氏則被禁足了,小阿哥也被帶去了前院由馬嬤嬤暫時看管,東配殿那邊據說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真是便宜劉佳氏了,她倒是撇的乾淨。”翠柳顯然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撅著的嘴都能倒掛油瓶了。

紫蘇也有些意外:“那趙嬤嬤之前倒是小瞧了她,沒想到竟這麼硬氣。”

安清輕點了點頭,之前劉佳氏每次過來請安,身邊帶的都是這個趙嬤嬤,那趙嬤嬤一看就是小心思多的人,離忠仆行列怕是得差著十萬八千裡呢。

但細細一想便也能理解了,像趙嬤嬤這樣的奶嬤嬤,又能被劉家送進宮來,那一家子的性命定是都捏在人家手裡,哪裡還有他們選擇的餘地。

這也就是古代人家下人要簽死契的原因。

劉佳氏倒了,趙嬤嬤自然也沒好果子吃,有漫兒和那小宮女的證詞在,這事趙嬤嬤鐵定都是跑不掉的,所以,這種情況下下,與其把主子供出來,倒不如做一把忠奴,說不得還能給家裡人掙個好前程。

但不管怎麼說,劉佳氏倒黴,翠柳心情還是大好的:“看來爺還是向著主子您的嘛。”

安清卻笑著搖了搖頭,哪裡有什麼向著不向著的,她人證物證俱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受害者啊。

再說,她最後不是還是添了把火嗎,在趙嬤嬤把所有罪名都攬下的情況下,劉佳氏還能得到如今的處罰,那遝賬本怕是也是出了力的。

當然,這也間門接說明了胤祺比她想像中的要守禮法、正直的多。

守禮法這點也許對妾室來說不一定是什麼好事,但對她這個嫡福晉來說,那簡直不要太好。

至少在禮法之內,寵妾滅妻的事可堅決不被允許的。

認清這點後,安清突然覺得前途一下子就又明朗了許多,未來呀,還是一片大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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