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開心(2 / 2)

言行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

他還在想,斛律偃怎麼會知道這些?斛律偃不是比他小了四歲嗎?為何斛律偃很熟悉的樣子?

羋陸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的想法掰回來,他羞恥得臉頰都快燒起來了,聲如蚊呐:“太臟了……”

斛律偃道:“不臟。”

羋陸要哭了,試圖並攏雙腿,結果這樣的掙紮也是徒勞……

時間在這個時候被無限拉長,羋陸好像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等結束時,他身體裡再也沒了多餘的力氣。

倒是斛律偃跟個沒事人似的,還替他使用了淨身術。

羋陸歪著腦袋看去,正好看見斛律偃咕嚕一下,把什麼東西吞下去了。

羋陸:“……”

真是沒眼看了。

他自暴自棄地用雙手擋住自己的臉,自欺欺人地為自己挽回最後一點尊嚴。

斛律偃躺到他身邊,拿開他遮擋了下半張臉的一隻手,猶豫了下,沒親他的嘴巴,隻是小雞啄米地親了親他的臉頰。

羋陸用餘光瞅斛律偃,底氣不足地教育他:“下次彆這麼做了。”

斛律偃撐著腦袋看他:“為什麼?”

羋陸說:“這麼做不好。”

“為什麼不好?”斛律偃表情正經,眉頭微擰,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你覺得不舒服嗎?”

“……”羋陸無語凝噎。

“真的不舒服?”斛律偃很有求知精神地追問,“哪裡不舒服?”

羋陸喉間堵著一口氣,許久,他幽幽把氣歎出來:“唉……”

“說嘛。”斛律偃湊近了些,用半是撒嬌的口吻說,“你說了,我才知道要如何改進。”

說完,他想了想,自言自語地念道,“可我看她們就是這麼做的。”

這句話像根針,紮在羋陸的心尖上,方才就縈繞在心頭的不適感瞬間擴大,彌漫出酸酸澀澀腫腫漲漲的異樣感。

這讓羋陸感到很難受。

他倏地側過身,用雙手捧住斛律偃的臉頰。

他的力氣不大但也不小,擠得斛律偃臉上的肉微微往前,那雙削薄的嘴唇也不自覺地嘟了起來。

斛律偃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後等待羋陸的下文。

羋陸的目光從斛律偃的嘴唇上掠過,宛若被火焰燙著,趕緊挪開了,他正了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做這種事取/悅我,我承認過的事自會做到,除非你不再需要我了,不然我不會離開。”

說罷,他揚起下巴,湊上前在斛律偃的腦門上啵唧一口。

羋陸第一次主動做這種事,感覺渾身都在發癢,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身上爬來爬去。

可斛律偃的表情從嚴肅轉為呆滯,緊接著,那張漂亮到奪目的麵容上有笑意浮現,猶如一朵在春光下肆意綻放的花朵。

笑意爬滿了斛律偃的眼角眉梢,連嘴角也被帶得上揚。

他也是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心實意。

當他笑起來時,整個世界都褪為黑白,隻有他擁有最真實、最鮮豔的色彩,叫人挪不開眼。

這一刻,羋陸突然感受到了男主的魅力,不光是顏值上的衝擊,還有一隻無形的手悄無聲息地探入了他的內心深處。

他知道——

無論這個世界有多假,至少現在,斛律偃的笑是真的。

斛律偃也是真的。

“我這麼做並非想要取/悅你。”斛律偃輕輕抱住他,在他耳邊說,“我想要你舒服,想要你開心,僅此而已。”

羋陸愣了愣,反手抱住斛律偃:“嗯。”

還有斛律偃的話也是真的。

-

羋陸還是決定去醉城看看,但等他把這個決定告訴給悟德時,天色已晚,他們經過一陣商討,把出發時間定在了翌日清晨。

翌日清晨,羋陸和斛律偃來到約定地點,悟德早已等候多時。

嚴扶為他們備了一輛馬車,考慮到他們和阿簡相熟,便讓阿簡充當車夫。

臨走時,嚴扶又命下人拿出一堆高階法器供他們挑選。

羋陸連忙拒絕:“嚴閣主,我們在府上叨擾多日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這些法器,你還是收回去吧。”

“嗐,羋公子還是見外了。”嚴扶勸道,“醉城離齊城可不近,你們一路過去,難免遇到妖獸和彆有用心之人,把我備的這些法器帶上,也好多個保障。”

羋陸繼續拒絕:“嚴閣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這些法器,我們實在不能收。”

“羋公子……”

嚴扶還想再勸,結果被斛律偃的冷言冷語打斷:“藥宗堂和齊望天林稷他們身上的東西能比你這些東西少?你就自個兒收著吧。”

嚴扶:“……”

沉默半晌,嚴扶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轉頭命令下人:“既然羋公子他們用不上,那便收起來吧。”

羋陸見嚴扶的臉色不太好看,下意識往斛律偃身前擋了擋,抱歉地說:“嚴閣主,他年紀小,說話心直口快,但他沒有惡意,你彆見怪。”

嚴扶:“……”

都十八歲了還叫年紀小嗎?他十八歲時都成親生女兒了好嗎!

然而內心咆哮歸咆哮,嚴扶麵上依然滴水不漏,還假裝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年輕人嘛,我理解,畢竟我也是過來人。”

羋陸笑了笑,不再說話,轉身時卻冷不丁對上悟德探究的眼神。

悟德一臉莫測,眸色深沉,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和羋陸對視片刻,他不動聲色地收起了眼中的探究,開口說道:“羋公子,我們該啟程了。”

躲在嚴扶身後的仰容一直想找個機會和羋陸說上幾句話,好不容易等到羋陸要走,她趕忙往前走了兩步,正要出聲喊住羋陸,就覺得眼前光線一暗。

等她回過神來,隻見斛律偃跟座巨山般地攔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麵無表情地說道:“這次多謝仰容姑娘相助,仰容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們必定謹記於心。”

仰容小臉一白,霎時像受驚的鵪鶉一樣縮了縮身體。

斛律偃問道:“仰容姑娘還有什麼話想對我們說嗎?”

仰容立即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沒了沒了,你們一路走好。”

“那麼告辭。”

斛律偃說完,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

仰容眼巴巴地望著羋陸在斛律偃的遮擋下上了馬車,又眼巴巴地望著馬車遠去。

良久,她在歎了口氣。

歎完氣,她才發現身旁的義父居然也在歎氣,便問:“義父,你歎什麼氣?”

“隻怕再過不久,我們都要不得安寧嘍。”嚴扶意有所指地說完,反問仰容,“你又在歎什麼氣?”

仰容憋紅了臉,氣鼓鼓地說:“某人真是個醋壇子!”

讓她和少爺說幾句話都不行!

小氣!

-

嚴扶備的馬自然不是普通的馬,聽說這匹馬的身體裡留著四分之一妖獸的血,因此它的腳程比普通的馬更快。

不過儘管如此,他們從齊城趕到醉城還是需要花費十多天的功夫。

這十多天裡,他們的確遇到了不少妖獸,甚至還遇到了幾個靠搶劫為生的魔修,但不等斛律偃出手,阿簡和悟德便把一切事情擺平了。

有了阿簡和悟德的保護,羋陸和斛律偃倒顯得清閒起來,也有了許多黏黏糊糊的時間——準確來說,是斛律偃單方麵地和羋陸黏黏糊糊。

坐在馬車裡要貼著羋陸。

下馬車遛彎要貼著羋陸。

就連在夜裡休憩的時候也要緊緊貼著羋陸。

羋陸倒不排斥斛律偃粘著他,就是悟德時不時投來的探究目光讓他有些害臊,不得不時不時地和斛律偃拉開距離。

說來也是奇怪,羋陸感覺悟德不是個好奇心多麼旺盛之人,之前麵對嚴扶和仰容父女倆時,他始終垂眼看著地麵,目光不會傾斜分毫。

為何到了他和斛律偃這裡,悟德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羋陸有心想跟悟德談談,可惜一直沒能找到機會。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著,再過一宿,他們便能抵達醉城。

不知是不是醉城將近的緣故,斛律偃的狀態肉眼可見地變得糟糕起來,像隻被囚在鐵籠裡的困獸,不停地打轉並撞擊鐵籠,他要嗅著空氣中屬於自己的熟悉氣息,才能勉強壓下心中部分的惴惴不安。

因此斛律偃總是在羋陸脖頸間嗅來嗅去。

抵達醉城還要走上一段荒路,路上碎石子多,路麵不平整,馬車行駛在上麵搖搖晃晃得厲害。

阿簡出去看著馬。

一時間,馬車裡隻剩下羋陸、斛律偃以及悟德三人。

羋陸和斛律偃並排而坐,悟德則坐在他們對麵。

起先斛律偃還坐得端端正正,可坐著坐著,他的老毛病就犯了,先是悄悄靠到羋陸身上,後是悄悄伸手摟住羋陸的腰。

情況很快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等斛律偃纏到羋陸身上時,羋陸已經推不開他了。

羋陸象征性地推了幾下,沒推開,就放棄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毯子,把斛律偃和自己一起裹了起來。

斛律偃安安心心地把臉埋在他的靜臥裡,呼吸均勻。

羋陸哄孩子一樣地摸了摸斛律偃的腦袋,隨後把手收進毯子裡,再抬頭,不出意外地對上了對麵悟德的目光。

羋陸不再猶豫,開門見山地問道:“悟德師父,恕我問得直接,你以前認識斛律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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