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變臉(1 / 2)

嚴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馬打聽到女兒的下落好飛去女兒身邊,無奈眼前站著的人是斛律偃,對方軟硬不吃,他也無可奈何,隻能壓下已經燒到心頭的焦躁,耐著性子回答:“司徒家失蹤的人是現任司徒家主司徒高陽一母同胞的小弟弟司徒淮,這麼多年來,司徒家的人也從未放棄過尋找司徒淮,隻是一直和我一樣,連孩子的一點音訊都未曾得到。”

斛律偃神情莫測,低聲念了句司徒淮的名字。

嚴扶眼巴巴地望著他,臉上寫滿了懇求:“城主夫人……”

聞言,斛律偃的目光重新集中在嚴扶臉上,驀地粲然一笑:“走吧,我們先去找你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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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羋陸和斛律偃走後,井蘭和黎淮便帶著剩下的人繼續住在結界裡,他們沒有約束那些人的去留,要是那些人想離開這裡了,和他們打一聲招呼即可。

但讓井蘭和黎淮都沒有想到的是,連著過去了大半年,居然沒有一個人說出想離開的話。

時間長了,他們突然感覺這種與世無爭的日子還挺有意思的,左右他們出去後既被魔界排斥又不被正派接納,不如在這個靈氣充沛且物資豐富的地方慢慢修煉、好好地過日子。

這天,井蘭和黎淮照常很早便起來了,他們正要開始一天的任務,卻被一陣怪異的聲響吸引了注意力。

其他人也聽見了那陣聲響,紛紛轉頭朝聲源處看去。

大家不由自主地露出驚恐的表情。

井蘭神情緊繃地看了眼黎淮:“貌似有人來了。”

黎淮也很緊張,可眼見其他人比他更緊張,於是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乾巴巴地開口說道:“你們都在這裡等著,我過去看看。”

井蘭忙道:“我跟你一起!”

“好。”

兩個人叮囑好其他人後,便結伴朝聲源處走去。

結果剛走到結界邊緣,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飛行法器裡出來。

井蘭和黎淮見狀,先是齊齊一愣,從震驚當中反應過來後,他們同時紅了眼眶,一前一後地跑過去。

“宗主!”

“宗主你回來了!”

井蘭跑在前麵,還沒在羋陸麵前站定,就猝不及防地被一雙從旁伸來的手掌住了雙肩。

井蘭嚇得身體一僵,剛想開口說話,又被那雙手的主人抱了個滿懷。

“女兒,我的女兒啊,爹終於找到你了!”嚴扶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眼淚不自覺地奪眶而出。

然而井蘭一臉的莫名其妙,她沒了記憶,根本不認識這個抱著她、把她喊做女兒的人。

隨即跑來的黎淮見狀,愣了一會兒,便試圖把井蘭從嚴扶懷裡拽出來。

不過羋陸阻止了他的動作。

“這位是星月閣的閣主嚴扶,應該也是井蘭的親生父親。”羋陸對黎淮介紹道。

“他是井蘭的爹?”黎淮又驚又詫。

羋陸點了點頭。

黎淮用了許久才消化完這個事實,他歪著腦袋看了眼後麵的飛行法器,除了幾個衣著統一的城主府下人和無妄幫弟子並排而立外,隻有斛律偃抱著雙臂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視著他。

顯然他眼中的失落全被斛律偃看去了。

黎淮臉上一臊,急忙掩去眼中多餘的情緒,假裝若無其事地站在羋陸身旁。

嚴扶抱著失而複得的女兒哭了好一會兒才舍得放手,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將井蘭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地反複打量了好幾遍。

最後,他哽咽道:“我女兒瘦了好多。”

可惜井蘭始終處於懵逼狀態,她甚至不知該如何回應嚴扶的話,便求助地看向羋陸。

羋陸隻好對嚴扶說:“嚴閣主,你也知道井蘭已經失去記憶,不如我們進去了再慢慢說,興趣能想到幫助他們恢複記憶的法子。”

嚴扶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不迭點頭道:“好好好。”

進入結界後,其他人一窩蜂地圍了上來,左一聲宗主右一聲宗主,熱熱鬨鬨地叫著。

黎淮走在最後,目光怔怔地望著嚴扶和井蘭的背影。

冷不丁的,耳畔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羨慕了?”

黎淮被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居然是不知何時走到他身旁的斛律偃。

這才大半年不見,斛律偃似乎又比離開時高了一截,十八歲過後,斛律偃的五官長得越發精致,臉部輪廓也生得越發清晰,尤其是那雙漆黑的眼眸,宛若在水裡洗過的琉璃一般,映著清晨的曦光,隱約繪出他呆滯的麵龐。

“嗯?”斛律偃歪了歪頭,“怎麼不說話?”

黎淮猛然從怔愣當中抽離出來,一時間,他臉燙得好似要燒起來——這是被斛律偃毫不留情戳破內心的惱羞。

他自然不會承認:“沒有。”

斛律偃一笑,眼尾飛揚,嘴角微翹,各處都散發著張揚且引人注目的光彩,可他吐出來的聲音有些涼:“撒謊可不是好習慣哦。”

黎淮不知道斛律偃和他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麼,但他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揮之不去。

他和斛律偃的接觸甚少,加上之前斛律偃僅憑一己之力滅了整個藥宗堂,他便對這個人有著深深的忌憚和恐懼。

他不明白羋陸為何要拚死救下斛律偃,不明白羋陸為何要照顧昏迷不醒的斛律偃整整四年,不明白羋陸為何心甘情願地被斛律偃糾纏。

明明在他看來——

斛律偃這個人如此危險,就像一隻蟄伏在叢林裡的凶獸,雙目血紅,呲著尖利的獠牙,隨時都會撲上來將人咬上一口。

僅是一口,便足以致命。

羋陸那麼好的一個人,竟然會被斛律偃這種人纏上。

黎淮想不明白。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

隻是現在也由不得他想明白了,他不知道斛律偃為何會注意到他,生存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想離遠一點。

可他剛要加快步伐,就被斛律偃一眼識破了意圖。

斛律偃伸手扯住他的衣領,稍作用力,便扯得他往後一個踉蹌,若不是斛律偃拎著他,隻怕他已經一屁股摔坐到地上了。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斛律偃用涼颼颼的語調說道。

“……”黎淮戰戰兢兢地縮了縮脖子。

斛律偃安靜片刻,嗤笑一聲道:“也許我知道你爹娘是誰,你隻需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能確認。”

聽到這話,黎淮霎時僵住,接著猛地回頭:“你、你說什麼?”

斛律偃仗著身高腿長,似笑非笑地俯視著黎淮震驚的麵孔:“你身上某處是否有單翼蝴蝶的印記?”

黎淮張著嘴巴,徹底擠不出任何聲音了。

斛律偃等了一會兒,遲遲沒等到黎淮的回答,頓時不耐煩起來:“有或者沒有?”

黎淮有些猶豫:“我……”

“你不回答也沒關係,我隨便找個人來把你的衣服一扒便知。”斛律偃那雙澄澈的黑眸裡閃著惡毒的光,他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惡意和威脅,語氣森冷地說,“要不是看在羋陸的麵子上,你以為我會對你這麼客氣嗎?這是我給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機會——”

停頓片刻,斛律偃聲音中的冷意驟然加重,甚至夾雜著些許殺意,“有、或者、沒有。”

隨著斛律偃話音的落下,拎著黎淮衣領的手指也在慢慢收緊。

不多時,窒息感如同爬山虎一般悄無聲息地圈住了黎淮的脖子。

黎淮難受咳嗽了兩聲,想掙紮卻不敢掙紮,光是感受到斛律偃噴在他頸後的熱氣,他就忍不住戰栗,恐懼的情緒在這一刻爬上了巔峰。

他不敢不說。

即便羋陸就在前方不遠處,可他知道,斛律偃敢如此待他,便是有信心在羋陸的眼皮子底下對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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