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家的繼承人隻能是他的兒子斛律蘭!
至於斛律偃,想都不要想!
十多年前他有能力把斛律婉從繼承人的位置上擠下來,現在他也有能力把斛律偃這個絆腳石一腳踹開。
“爹,我們該怎麼辦?”斛律蘭喘著粗氣開口,他也受了很重的傷,將劍抵在地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斛律蘭對斛律偃的仇恨不比斛律幸少,他恨不得當場撕了斛律偃的皮,可連斛律幸都近不了斛律偃的身,更彆說他了。
斛律幸偏頭問道:“聞人家呢?”
提起那些人,斛律蘭的眼神倏地一沉,冷聲回答:“我看他們完全沒有對付斛律偃的意思,早就躲起來了。”
聞言,斛律幸的臉色也難看得厲害。
“聞人家最會在中間挑撥好讓他們自個兒分毫力氣不出便坐享漁翁之利了,指不定我們這般賣力都是為他們做嫁衣。”斛律蘭道,“爹,我們還要繼續堅持下去嗎?”
斛律幸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這會兒由不得他們做出其他選擇,眼下斛律偃已經強到他們一群人應付都極為吃力,倘若再給斛律偃一段成長的時間,隻怕到時候再也沒人能控製住斛律偃。
然而羋家早已被他們控製,司徒家選擇作壁上觀,聞人家一直在躲躲藏藏,四大世家中隻有他們斛律家選擇正麵迎戰斛律偃,僅憑他們一家之力根本無法製服斛律偃。
再這樣下去,隻怕他們父子倆都會折在這裡。
短暫的思考過後,斛律幸還是認為保命要緊。
他咬牙吩咐:“撤。”
斛律蘭揚聲對其他人道:“都撤!”
誰知話音未落,一條長鞭啪的一聲甩來,鞭頭才碰到斛律蘭的手,整條長鞭就跟有意識似的爬上斛律蘭的手臂。
斛律蘭驚叫一聲,條件反射性地要把手臂抽出來,結果鞭上的倒刺深深紮進他的肉裡,他這麼一個動作讓倒刺硬生生地刮下一大片皮肉來。
冷汗瞬間布滿斛律蘭的麵頰,他疼得險些當場暈過去。
“小蘭!”斛律幸倒吸一口涼氣,立即扔掉手中的劍,要替斛律蘭解開手臂上的長鞭。
可他還沒碰到斛律蘭,就眼睜睜看著斛律蘭被長鞭卷得淩空飛起。
斛律蘭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形,隨後重重落地。
斛律幸剛要過去,就有一抹黑影從眼前閃過,斛律偃帶笑的聲音隨風而來:“想跑?”
隨著話音的落下,斛律偃穩穩當當地落在他麵前,儘管麵上帶笑,可眼中沒有一點笑意,他外頭看著斛律幸,冷冷淡淡地吐出接下來的話:“做夢。”
說罷,斛律偃猛地抽回長鞭,手臂一揚,長鞭直挺挺地撲向斛律幸的脖子。
其他人見狀,果斷提劍刺向斛律偃。
斛律偃早有預料,用長鞭纏住斛律幸扔向其中幾人,另一隻手則掌住了其中一人的腦袋。
那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身體一記軟。
緊接著,靈力開始流失。
“我……”那個人仿佛見了鬼一般,瞪大的雙眼被對未知的恐懼填滿,“我的靈力……”
話未說完,靈力被吸乾,掌著他腦袋的手一個用力——
隻聽得噗呲的脆響。
那個人的腦袋宛若西瓜似的爆開了。
一時間,全場寂靜。
連斛律幸都被方才的一幕震驚到了,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斛律偃,眼裡充斥著深深的詫異:“藺崇……”
斛律偃他……
他為何會擁有藺崇的招式?
另一頭,羋陸和周尚等人還在跟另一撥人糾纏。
埋伏他們的人已經被解決掉了,隻剩下城牆上麵的士兵。
那些士兵擅長使用弓箭遠攻,每一支弓箭都由特殊材料特殊製作,不可和普通弓箭相提並論,他們一邊避開弓箭一邊向城牆上麵飛去,這個過程實在有些艱難。
城牆上麵的士兵仗著人多勢眾,沾了毒液的弓箭如雨點般落下,似乎有慢慢耗儘他們力氣的打算。
顯然對方都是有備而來。
羋陸直覺這樣下去不行,與其想著先解決掉城牆上麵的士兵,不如直接攻破城門、強行闖入。
到時候城牆上麵的排兵布陣自然不攻自破,那些士兵也會自亂陣腳。
“周尚。”羋陸頭也不回地喊道,“我們往城門那邊走,等會兒我負責炸開城門,你們強行闖入便是。”
周尚就在羋陸身後,和羋陸背抵著背。
按理說,周尚能把羋陸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才是,可羋陸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周尚的回應。
羋陸喊道:“周尚!”
周尚仍舊沒有回應。
不過周尚躲箭的動作沒有停下,因為羋陸還能聽見周尚用劍揮開弓箭的清脆聲響。
羋陸察覺不對,躲避弓箭的間隙回頭看去。
下一刻,他便看見了讓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雖然周尚持劍的雙手在動,但是他的脖子幾乎往後扭出了七十度,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直勾勾地盯著他。
冷不丁對上那張快要貼上來的臉,羋陸的心臟險些驟停。
他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這個人不是周尚!
這是羋陸的第一感覺。
可不是周尚還能是誰?
對方有著周尚的身體、頂著周尚的臉,分明就是周尚。
除非是其他人在不知不覺間占用了周尚的這副軀殼。
無論如何,羋陸都感受到了此時此刻周尚對他揣著的巨大惡意,他飛快地將劍一收,便要離周尚越遠越好。
沒想到周尚忽然伸手將他一推。
羋陸的表情還停在錯愕當中,身體就被地心引力拽著往前栽去,栽到一半,一支弓箭破空而來,準確無誤地穿過他的胸口——
時間慢放。
胸口被撕裂的痛苦猶如晃動的水紋,緩慢地、一圈圈地往外擴去。
羋陸還是懵&303記40;。
直到身體沉重倒地,劇痛覆蓋了整片意識,他才真真正正地看見了死神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