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偷襲(1 / 2)

等羋陸後知後覺地發現濃霧的存在時,濃霧已經凝為實質地纏住了他的雙腳。

羋陸頓感不對,抬腳就要往前麵走去,誰知濃霧的動作比他更快,竟然如同爬山虎一般扶搖直上,眨眼間就包裹到了他的膝蓋之上。

濃霧化作冰涼的液體浸入羋陸的衣擺和褲腿,宛若一張細密的網,嚴絲合縫地緊貼著羋陸的皮膚,甚至試圖往裡鑽去。

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皮肉傷啃咬。

羋陸咬緊牙關,下意識地想要運轉靈力,卻震驚地發現他身體裡的靈力好似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一樣,不僅運轉不開,還變成了一潭死水。

可惡……

這東西有禁錮靈力的效果!

羋陸瞬間想到了聞人家。

隻有姓聞人的那些人才會如此喜歡使用這些陰毒之物,而他們自個兒則像是陰溝裡的老鼠,暗戳戳地躲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

真是惡心至極!

羋陸不知道聞人家的那些人為何會如此大費周章地對他一個小嘍囉下手,當務之急他得趕緊離開馬車。

這麼想著,他已經從乾坤袋裡喚出碧幽劍。

他拿劍揮向腳邊凝為實質的濃霧。

濃霧頓時斷為兩截,和劍身相觸的地方還殘留著碧幽劍上暗紅的幽光,濃霧似乎害怕極了碧幽劍上的紅光,如潮水般爭先恐後地從羋陸腿上退散開來。

那陣鑽心刺骨的疼痛也在刹那間消失不見。

羋陸見狀,麵上一愣,心頭卻是冷笑一聲。

看來聞人家並未料到他的碧幽劍上有血咒的火焰,偏偏聞人家操控的這個傀儡最怕血咒的火焰。

“聞人正,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膽小如鼠,除了躲在彆人背後放陰招外便沒其他本事了,所以教出一個兒子也跟你一樣隻會躲在陰溝裡當老鼠。”羋陸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那片濃霧偷襲失敗,本要滲出馬車離開,冷不丁聽見羋陸的話後,濃霧十分明顯地僵了一下。

果然是他。

聞人正。

羋陸眼中輕蔑之色更重,不知想到什麼,他譏笑出聲:“難怪斛律婉沒有選擇你,我要是斛律婉,我也不會喜歡一個毫無擔當、隻會暗中使壞且兩麵三刀的人。”

濃霧被他的話激怒了,瘋狂扭曲成不同的形狀,還想趁羋陸不注意時再次纏上羋陸的腳。

好在羋陸早有準備,他的眸色猛沉,將靈力注入碧幽劍之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劍砍向濃霧。

濃霧整個被一分為二。

下一瞬,一股更為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鮮血從濃霧被切開的縫隙裡潺潺湧出。

羋陸沒有絲毫遲疑,反手又揮劍砍向濃霧被切開的半邊,他的動作快準狠,完全不給幕後的聞人正反應的機會。

聞人正做夢都沒有想到羋陸的劍上會殘留著血咒的火焰,那東西極為克製他的傀儡術,哪怕隻是沾上一點,也會使他元氣大傷,甚至遭受靈力反噬之痛。

記洶湧肆意的火氣直往天靈蓋上衝,陌生的劇痛猶如一雙巨大且有力的手,活生生地將他的胸口撕開。

他悶哼一聲,喉間溢出一陣極濃的血腥氣味,眉頭也痛苦地擰了起來。

旁邊的聞人曉見勢不對,急忙上前扶住聞人正的手臂:“爹!”

聞人正驀然睜開眼,並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爹!”聞人曉嚇了一跳,拔高聲量,“你沒事吧?”

聞人正被靈力反噬,渾身氣血上湧,在他的胸腔裡橫衝直撞,猶如一把把利刃刮破他的血肉,疼得他四肢抽搐,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快……把符紙拿掉……”聞人正虛弱地說。

“什麼?”

“他身上……有血咒……”

聞人曉臉色驟變,二話不說從一個裝滿墨汁的銅盆裡拿出浸泡在裡麵的明黃符紙。

與此同時,馬車裡的羋陸正要揮出最後一劍,卻見濃霧的顏色在以極快的速度變淡,像是不斷被清水稀釋的墨汁。

不多時,濃霧便在空氣中稀釋得一乾二淨。

若非地上還有一灘血跡,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隻是羋陸的幻覺。

羋陸垂下眼瞼,沉默地看著那灘血跡,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他知道聞人正這是跑掉了。

不過依剛剛的情形來看,估計聞人正受傷不輕。

羋陸攥緊碧幽劍,轉身朝著車門走去。

推開車門,便見周尚神情凝重地守在外麵,聽見身後的動靜,周尚回頭看了過來:“城主大人,你怎麼出來了?”

羋陸問:“斛律偃呢?”

周尚指了個方向:“幫主在那邊。”

羋陸順著周尚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斛律偃被斛律幸和斛律蘭父子倆領著十多個人包圍了起來。

斛律家的人落了下風,各個衣服都被鮮血浸染,模樣狼狽不堪,尤其是領頭的斛律幸,幾乎成了一個血人。

斛律偃高束的黑發散落下來,披在肩頭,表情冷冽到了極點,他手持長鞭,鞭頭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寒冬的冷風吹動斛律偃的衣擺,斛律偃迎風而立,衣服勾勒出他高瘦卻力量勃發的身形。

這一刻,斛律偃像極了揮動鐮刀收割生命的死神。

斛律幸失去了整條右臂,隻能左手執劍,血液的過度流失讓他臉色慘白如紙,慌張和恐懼在他眼底交織。

他從未想過斛律偃能成長到如此地步。

如此駭人。

如此厲害。

如此不可理喻……

對方早已不是五年前任他拿捏的小孩了,他在對方身上拿走的一針一線,如今對方都要加倍從他身上討回去。

時隔多年,熟悉的情緒重新占領了斛律幸心中的高地——曾經他有多麼嫉恨斛律婉,現在他就有多麼厭惡斛律婉生下的小孩。

為什麼……

曾經他比不過斛律婉,如今他的兒子還要敗在斛律婉的兒子手下,他們父子哪裡不如斛律婉母子?

憑什麼?

究竟記憑什麼!

何況斛律偃還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藥引體質,這種體質的人安安心心地當個藥引發揮自己唯一的用處便是,憑什麼來威脅他兒子的繼承人之位?

斛律幸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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