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對於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來說, 無疑是不能接受的。
可是,他們被軍警和異能特務科盯上了,短期內無法進行活動。
大倉燁子和阪口安吾被派遣監視港黑, 條野采菊和末廣鐵腸則是負責武偵。
前兩者一個身為合法蘿莉和另一個是曾經潛入港黑的臥底。
兩人引出了的話題無非是森先生今天又在觀望彆人家的蘿莉和明明已經脫離港黑還是被塞到了一遝任務。
至於後兩者……
條野采菊和亂步的相性不是很好, 倒是末廣鐵腸過於憨憨的本質得到了偵探社眾人的欣賞。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兩人是來監視他們的就是了。
“既然之前的戰鬥有過猶豫, 那現在為什麼還要聽那個笨蛋大叔的命令?”
嘴裡叼著零食的亂步推了推眼鏡,對著同樣是眯眯眼的條野采菊說道。
先前, 在中原中也和「獵犬」對打時,得知自家老大計劃的末廣鐵腸出劍時猶豫了一下, 但依舊選擇繼續打下去。
條野采菊則不同,他好像早就察覺到了,對打的時候有明顯的放水行為。
條野笑著,沒有正麵回答,反而說:“副長還在呢,不聽從指令她能把我撕了。”
以及,「獵犬」還有一月一次的異能維護手術,所以說就算遲疑又能怎麼樣?
這身軍裝穿上了, 就絕無脫下來的可能。
然後,他側身一移, 躲開了末廣鐵腸往他腳上插的軍刀。
“不要發表這麼誤導人的言論。”
末廣鐵腸癱著那張精致的臉, 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搭檔。
雖然條野沒有正麵回答,但話裡話外的意思確實就是對「獵犬」乃至老大產生了質疑。
秩序與中立的立場不可更改,至少他所堅信的理念就是如此。
條野采菊不置可否,看在那可憐到幾乎沒有的搭檔情上,他就不揭露末廣鐵腸昨天被風信小姐拒見的事情了。
“……那麼你們承認「國家的消滅」嗎?”
就在條野和末廣兩個人打算理論一番時, 亂步打斷了他們, 他睜開翠綠的眼眸, 聲音沉了下來。
這話一出,快要動起手來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他們看向了亂步,一言不發。
「獵犬」成立的初衷是什麼?
為了將違背人倫的一切徹底撕碎,讓秩序與中立成為貫徹始終的法則。
沒有人能夠站在國家的對立麵。
然而,諷刺的是,無論是福地隊長還是風信小姐,他們的理念與計劃似乎都與「獵犬」的初衷背道而馳。
良久,無言。
最後,末廣鐵腸抬起臉,眸光泛著光亮,清冷如雪的麵容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世有善未賞,亦有惡未懲。”
“我不質疑他們,也不否認自己,隻求善惡有報,諸事皆衡。”
他身形頎長,聲音澄澈。
“這是我,末廣鐵腸,心中的準則。”
——
京都。
初升的太陽將陽光灑落,照射在帶有露珠的花草上,折射出盈盈光亮。
作息良好的風信彌野早就起身了,但是宅院裡的另一位客人還在呼呼大睡。
看來是前兩天異能力消耗過大,太累了。
日過中天的時候,太宰治才慢慢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時間,決定再睡一會兒。
這段時間一直在當「書」的穩定劑,他覺得「人間失格」都快罷工了。
他忍不住同情了一下自己。
雖然確實能和漂亮的和服美人單獨相處,但是他一點也不想一邊聊天一邊苦哈哈地被吸著異能。
縱觀他人生二十六年,還真找不出幾天會比近來的這些日子更加慘痛。
太宰治痛定思痛,決定發揮一下自己的顏值優勢,爭取一下。
有時候犧牲一下這張臉也還是不錯的,至少他有了足夠的休息時間。
昨天,他仗著自己高超的聊天技巧和漂亮的臉蛋成功地擠開了那位末廣先生,占用了風信彌野的大部分時間,讓她沒空去搭理軍警的事務。
看在太宰治表露出很累的模樣以及整天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她,風信彌野選擇了遷就他。
還好吧,事務什麼的其實也沒有太多需要她親手處理。
在不打算重啟計劃的這段時間,風波也算是暫時停息了。
她每天基本上都是早起,工作,看人,睡覺這樣安排,有些無聊卻也沒有太過乏味。
主要是有太宰治這個磨人精在。
是的,這次之前,風信彌野從未想過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每次就餐時,他都理直氣壯地蹭到她身邊,甚是偶爾頂著源一郎先生殺人般的視線也要往她的碗裡夾菜。
這就讓風信彌野有些不理解了。
即使她反應很冷淡,也依舊沒能打擊到太宰治。
然後,有時沒看見他,她倒有些覺得不太習慣了。
太宰治這個人簡直有毒啊。
以至於,他順手從她手上接過一份軍警內部報告看了起來,她都沒有第一時間感到不對勁。
風信彌野:……
她覺得,有些不可。
預感到自己要被關小黑屋的太宰治頓時乖巧聽話了起來,一時間竟讓她無從下手。
算了算了,眼不見心不煩,稍微躲著他就是了。
太宰治自然很輕易地察覺到自己被風信彌野有意避開了。
他摸了摸下巴,覺得這個發展有些眼熟。
啊,不就是搭訕漂亮妹子撩完了之後,他順勢消失不見的場景複刻嗎?
這個想法讓太宰治沉默了一下,不敢相信在自己的有意撩撥之下,風信彌野居然會是這個反應。
這讓一直憑臉撩人且無往不利的他有些呆滯,拒絕承認是自己年老色衰。
可是,反過來一想,如果不是內心有波動,以風信彌野的坦然,不至於躲著他。
所以說,他應該稍微撩動了一點點?
然後,太宰治就看見了風信彌野和末廣鐵腸走在一起。
末廣鐵腸落後半步,跟在風信彌野的身後為她打著紙傘,配上他一身軍裝製服,就像是獻上忠誠一直守衛在姬君身邊的武士一樣。
莫名般配。
太宰治:……
雖然並沒有較量的意思,但是他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比不過一個鐵憨憨。
等到末廣鐵腸離開之後,太宰治如同往常一樣使勁地往風信彌野身邊黏,甚至一臉嬌羞地表示想要投喂。
風信彌野冷色調的瞳孔細微地縮了縮,實在沒有料到太宰治會給她來這麼一出。
她默默地放下筷子,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高估太宰治的節操,不,他有沒有節操還需要打個問號才對。
理所當然,她拒絕了這個越界的要求。
沒想到又惹得他撒嬌般地耍賴,一臉憂傷地表示自己心都快碎了。
戲真的很多的太宰治成功地讓風信彌野讓步了。
她甚至已經不打算約束他的自由,敞開了和宅的大門暗示對方現在完全可以離開了。
太宰治偏不,打探另一把鑰匙的目的還沒達成怎麼能夠輕易走人?
大概真的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吧,雖然是個主動送上門的瘟神。
風信彌野沒轍,隻能心平氣和地接受。
時間一長,太宰治的沙雕本質就暴露了出來。
看著他的各種迷惑行為,風信彌野是真的覺得自己在看一朵人間奇葩。
他的所有行為幾乎都是意料之外,就連熱衷作死的習慣也透著幾分智障的氣息。
太宰治這是徹底放飛自我了嗎?
大概算是熟悉了之後,他挑剔的毛病就出來了,仆從每天都被他的各種奇奇怪怪的要求弄得暈頭轉向。
宅院裡麵的池子甚至都被他要求換了兩次水,還不能破壞裡麵的植株遊魚。
風信彌野事不關己,覺得太宰治不來折騰她就無所謂。
這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每當結束一天的異能力輸送日常,太宰治總是怏怏地纏上來,嘴裡說著什麼被榨乾啦,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她沉默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漂亮到近乎美好的臉蛋,風信彌野無意識地心中一歎,滿眼無奈。
她抬起手摸了摸太宰治腦袋上蓬鬆微卷的頭發,像是安撫一樣,包容了他的作怪行為。
“先去休息吧,這件事過兩天再說。”
太宰治鳶色的眼睛眯起。
雖然得到了兩天假期,但是為什麼他覺得風信彌野是在用哄小孩的語氣哄他呢?
不過,這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了,哪怕他打斷彆人報告緊急事件風信彌野也不會生氣哎!
就好像沒有生氣這種情緒一樣,最多似笑非笑地輕瞥他一眼,連口頭的提示都沒有。
這讓太宰治作死的心立刻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拿起了劇本,給自己立了一個蠱惑君心的妖妃人設,專門挑商議事件的時候,癡纏住風信彌野。
也沒過多久,就連福地櫻癡都有所耳聞,他甚至專門把太宰治拎了出去,單獨對風信彌野說,看上這隻黑泥精也沒關係,但是不能讓他乾政啊!
這話說的讓風信彌野臉上多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她以袖掩麵,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複。
聽起來真像她有多昏庸似的,明目張膽地讓後宮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