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今晚似乎不錯的樣子。
風信彌野沒有醉。
一瓶伏特加頂多讓她微醺,如果使用異能力的話,她能一直保持清醒,但那就一點都沒喝酒的樂趣了,況且在酒吧昏沉的氛圍裡卻莫名有了些睡意。
淺眠了半個小時她就醒了,一睜眼眼裡就撞進了一片柔軟的鳶色裡,那鳶色仿佛蘊藏著能溺死人的海洋。
她語氣遲疑。
“……你喝了多少?”
太宰治臉色嫣紅,眨巴著眼睛,笑容燦爛:“不多不多,還不到一瓶。”
風信彌野:……
以她對太宰治的了解,一瓶700ml的伏特加就算影響不到智商也會把他喝得暈乎乎。
她伸手放在太宰治麵前。
果然,太宰盯了她半天,最後彎了彎眼眸就順著她的手抱住了她整個手臂進而枕上肩頭,一副小鳥依人綿軟無骨的樣子。
風信彌野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她就知道會這樣。
喜提一隻醉酒宰(√)
她看了看肩頭上那顆毛絨絨的腦袋,突然覺得這樣也還不錯。
18歲的太宰治,還是港口黑手黨的乾部,生活作息不規律熬夜酗酒把自己的身體搞得亂糟糟的。
不懂的照顧自己嗎?
“待會我送你回去?”
風信彌野輕聲問他,不知道太宰有沒有安排部下來接他。
太宰治也不知道真醉還是假醉,聲音軟糯,答非所問。
“風信小姐住在哪裡呢?”
綿軟的語調混合著酒氣傳入風信彌野的耳朵,帶著溫熱的感覺。
風信彌野微微眨了眨眼,心想,好了,她知道太宰想乾什麼了。
“知道了,待會帶你去。”
聽到這句話的太宰治忽然精神了起來,抬起腦袋鬆開了風信彌野的肩膀,露出甜甜蜜蜜的笑容,眼底的黑泥被掩蓋的嚴嚴實實。
他一把猛撲過去,整個人掛在了風信彌野的身上,黏糊糊地纏著她。
風信彌野任由他掛著,結了賬半架著他離開了Lupin酒吧。
回到暫住的酒店,她順勢把太宰治放在了沙發上,叫人送來醒酒湯。
暈乎乎的太宰本來是不打算喝的,身體軟綿綿地倚著風信彌野的肩膀,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她的頸間,帶起肌膚的顫栗。
他撒嬌般地蹭了蹭,發出了似有若無的哼唧聲,柔軟無力得像一隻可憐兮兮的黑貓使勁兒想鑽進主人溫暖的懷抱中。
還沒等風信彌野喂他醒酒湯,太宰治的手就開始不老實地動了起來。
像是在撩撥一場剛剛泛起苗頭的火焰,他的手心貼上了風信彌野的腰,一鬆一緊狀似無意地握著。
他的腦袋埋進了風信胸前的長發之中,隔著單薄的衣服,風信彌野幾乎都能感覺到他臉上的熱度。
她灰藍色的眼眸明明滅滅,最終低垂下視線,默許了太宰治有些越界的動作。
風信彌野在太宰略顯委屈的視線中稍稍拉開了些距離,目光落在了他帶著柔軟笑意的臉上,最終望進了他眼底那片鳶色的深淵之中。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太宰治蠱惑了,之前喝酒的後勁兒也仿佛上來了,不知不覺間她放下了手中的醒酒湯。
碗勺放落在玻璃的桌麵,發出清脆的響動,襯得房間裡更加寂靜。
在太宰治試圖貼近她的時候,風信彌野輕輕看了一眼他臉上已經散亂的繃帶,然後反手將他按倒在沙發上。
她的指尖劃過他燙人的臉頰,最終輕點在了他水潤的紅色唇瓣上。
風信彌野的臉上終於帶上了一點笑意,灰藍色調的瞳孔裡也染上了幾分不清醒的迷亂。
所以,到底還是喝醉了吧……
她低垂下眉眼。
——
風信彌野此人。
之前毫無存在記錄,憑空出現在橫濱市,能查到的資料僅局限於她在橫濱的活動,至少他掌握的情報勢力無法查證到有關她來到橫濱之前的任何信息。
第一次見麵也是在Lupin酒吧。
那時,風信彌野靜坐在高腳凳上,灰藍色的眼裡氤氳著夜空中的孤星,璀璨而耀眼。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他的心頭蔓延,就好像茫茫人群中隻看見了一個人一樣,而那個人正好也在走向你。
要不是他的「人間失格」能免疫一切形式的異能力,太宰治都要懷疑自己中了什麼奇奇怪怪的一見鐘情異能。
僅僅在Lupin酒吧見過兩三次,那種熾熱的感情就幾乎要從心尖噴發出來。
即使驚懼這種熱得發燙的情緒,忍不住想要蜷縮起來,但是、但是——
風信彌野向他伸出了手。
她剝開柔軟的棉花糖,像星光一樣照進了他心間漆黑的夜空。
呐,好在意啊、真的好在意啊。
好想就這麼一直牽著她的手,直到這個氧化的世界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