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迢迢速啃完西瓜, 來不及咽下,腮幫子鼓鼓的,一邊嚼一邊瞟了眼其他家長, 眼裡露出點小得意。
賀珠珠奶聲奶氣地說:“好厲害啊。”就像《貓和老鼠》裡的傑瑞吃東西一樣,一下子就沒了。
賀真真傻乎乎地說:“好吃嗎?”
尤迢迢咽下西瓜:“挺甜的, 要是冰一下味道會更好。”
賀度站在外圍, 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但可以確認這個女人是和賀真真、賀珠珠一組的, 她是誰?為什麼那麼眼熟呢?
尤迢迢意猶未儘,比賽也還沒有結束。
第二輪的時候,尤迢迢儘管依然很快, 但以小小的差距輸給了和她隔了一個座位的男家長。
沒事,還有第三輪。
她擼起袖子, 和那位男家長隔空對望, 空氣中仿佛火花四射,氣氛白熱化了, 夾在中間的家長弱小無助又可憐:嗚嗚嗚他隻是吃個西瓜而已啊。
到了第三輪, 很多家長已經放棄比賽, 完全是捧著西瓜當個觀眾的心態。
賀珠珠忽然揮了揮小胳膊喊:“小姨, 加油, 加油!”
賀真真慢了半拍,也跟著叫。
那位家長的孩子也不遑多讓:“爸爸, 加油啊!”
賀度滿頭問號:小姨?
他老婆都沒有, 孩子哪來的小姨?
尤迢迢備受鼓舞,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啃完西瓜,高高舉手, 含糊喊了一聲:“吃完了!”嘴角的汁水都來不及擦。
那位男家長慢了一秒。
現場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倆崽崽雙手像海豹一樣,拍得最起勁。
賀度太陽穴直抽抽,女人一出聲,他就聽出來了——
居然是尤迢迢!
誰能告訴他,小油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謝謝大家哈哈。”尤迢迢不停朝圍觀的家長揮手,眉眼彎彎。忽然,她的視線頓住,緩緩移到對麵的一個男人身上,看清他的模樣後,倒抽一口冷氣。
“咳咳……”她嗆了幾下,趕緊捂著嘴巴,可是沒咽下的西瓜汁還是不小心噴了出來,順著指縫往外流,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吐血。
老天鵝,賀度來了!
他怎麼會來,什麼時候來的,看了多久,不是說去南方了嗎?
賀度戴著口罩,不知道他的表情,可是直勾勾的眼讓她知道,他一定認出她來了。
淦!
尤迢迢尷尬地可以摳出一套海景房。
“恭喜珠珠和真真的小姨媽,贏得吃西瓜比賽的第一名,”這時老師站了出來,抱著一個箱子,“這是獎品,裡麵是愛心企業讚助的兩個無籽大西瓜。”
尤迢迢頂著壓力,接過沉甸甸的箱子:“謝謝老師。”
“珠珠小姨,等一下還有幾個遊戲,要不要繼續參加?”老師就喜歡這種熱情積極的家長。
“老師不好意思,我想歇一下,吃西瓜撐著了。”她很想,但不敢。
老師也沒有強求。
隨著圍觀的人逐漸散去,個矮的倆崽崽終於發現了賀度的身影,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嘿嘿,那個你要不要吃西瓜,很甜的。”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尤迢迢硬著頭皮開口。
賀度雙手環胸,慢悠悠走近:“兩個都不夠你吃吧。”
尤迢迢:……
誹謗!
嚴重的誹謗!
她是能吃,但不是豬好嗎?當然這些話她都隻是在心裡想。
賀度:“解釋一下吧,你怎麼會在這裡?”
“爸爸,是我叫迢迢來了。”賀珠珠主動承認。
賀真真:“還有我。”
賀度歎口氣:“要開運動會,為什麼不和我說?”
賀珠珠振振有詞:“爸爸那麼忙,都沒空來。”
賀真真補刀:“爸爸有空也不會來。”
尤迢迢聞言用眼譴責賀度,怎麼當爸的?本來單親家庭的孩子就敏感,還這麼忽視孩子的成長,多虧了倆寶寶天生樂觀,不然得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賀度尷尬地眼遊移:“你們都不和我商量,怎麼知道我一定不來,我這不是來了。”
“爸爸,那我們一起參加比賽吧,肯定能全贏。”賀珠珠撲上去抱住他的腿。
賀度摸了摸她的腦袋,勾起嘴角:“你的小姨不是比得很好嘛。”
“你是在誇我嗎?你是誇我。”尤迢迢看到了賀度的頭頂,馬上改口。
二十一朵小紅花到手!
“謝謝誇獎,我以為你會生氣呢。”她這麼一個不算很熟的人突然假扮親戚出現在自己孩子的幼兒園,怎麼看上去都是奇奇怪怪吧。
賀度:“怕我生氣,就好好表現。”
尤迢迢:“表現什麼?”
“繼續比賽啊。”賀度說得坦然。
哈,您老自己都來了,還要讓她上,有沒有天理?
賀珠珠:“爸爸,你不玩兒嗎?”
賀度:“她那麼厲害,有她就足夠了。”
尤迢迢很想說“這是另外的價錢”,但是當著孩子的麵,還是咽了下去。
於是接下來她又參加了“小腳踩大腳”的遊戲。賀珠珠的小腳丫在踩著她的腳上,不能碰到地麵,她攥著崽崽的胳膊走,看誰最先到達終點。
這邊兩人走得踉踉蹌蹌,笑料百出,那邊賀度領著賀真真在觀眾席上悠然觀賽。
賀珠珠不小心踩空,碰到地麵,尤迢迢帶著她迅速跑回起點重新開始,賀度看得好笑。
不知不覺,他的視線集中在小油條身上。
她今天這個打扮真夠醜的,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賽場中那麼多人,她的身影是最清晰的,笑容明媚如陽光,照進了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