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陳黑丫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兩人悄悄的站在一側,打量了一下牌匾上幾個風骨遒勁的大字。
趙怡然忍不住咂摸了一下嘴,她雖是寫不出這一筆好字,但是不代表她不能欣賞,她還真沒想到王世甫竟然能寫幾種風格迥然不同的書法,上次自家的雅食記也是他幫著提的匾額。
這次書哥兒回來不了,又請他幫忙寫了作坊的牌匾,收到的時候就一直蒙著紅綢布,趙怡然還從來沒親眼瞧見是何模樣,如今看來,王世甫的字果然是名不虛傳。
趙怡然想到書哥兒另外捎回來的那樣東西,再想想自己的用途,不由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揚。
陳黑丫自從跟著趙怡然練字開始,距今也有大半年了,對著好的字也有了一定的欣賞能力,她看著也不由得讚歎了幾句,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就被趙怡然拉了拉胳膊。
陳黑丫有些疑惑的收回目光看向趙怡然,卻見她隻是對著前麵的趙振國努努嘴,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小點兒聲,我二叔這是看的入了迷呢,說不定受這牌匾的啟發,書法上會大有長進呢。”
陳黑丫看了一旁好似要入定一般的趙振國,忍不住伸手捂住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趙怡然有些無奈的看著她笑得肩一抖一抖的,隻得拉著她輕手輕腳的進了作坊,待進了大門,她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見趙振國還站在滿地的鞭炮紙屑中,周圍的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兒,他卻是毫無所覺一般,徑自怔怔的看著牌匾出神,竟然連姿勢都沒有換一下。
趙怡然先前對這便宜二叔,也就是見麵打個招呼的交情,知道他對自家人的態度還算不錯,但是因著周氏的緣故,一直對他也親近不起來。現在突然看到他竟然能這般靜下心來沉迷於書法的探索中,心裡對他還是有些敬佩的。
自己好像也隻有前世做那些自己喜歡的產品研發時,才能這般專心致誌,直至渾然忘我,不管怎樣,她都很是敬佩這樣用功認真的人。
趙振國還沉迷不自知周圍的變化,更加不知道趙怡然此時對自己悄然的改觀,會在日後使他獲益良多。
趙怡然跟陳黒丫兩人攜手進了原料倉,李氏正在把等會兒雇的人要來做的活計一一分派理清楚,見到兩人進來,忙笑著招手,“大丫,你過來幫我瞧瞧,這樣安排可妥當?”
“娘不要著急,這會兒還早的很,不是讓她們吃了晌午飯再過來的嗎?”趙怡然上前幾步,看著李氏手邊上的紙頭上密密麻麻寫著什麼,伸手拿過來一瞧,頓時樂了,“娘,你可真行!這是咋想到要這般安排的?……嗯,不錯不錯!”
李氏被趙怡然這般直白的誇讚給鬨了個大紅臉,她伸手把臉側的碎發拂到耳後,輕輕咳了一聲,嗔怪道,“你這孩子,這般說話也不怕彆人聽了笑話,幸好沒有外人在……”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下次沒人的時候再誇娘,咱們還是來看看這個分工分的咋樣吧。”趙怡然笑著上前抱住李氏的手臂,抖了抖手上的紙張,“娘先說說咋想到要把它們寫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