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府是靠軍功起的家,已經過世的曾祖父倒是個文武全才,但是祖父和父親缺都更偏愛習武,他們的書房內,許是因為時常要批閱公文,倒也能聞到這樣的墨香。
像他們兄弟幾個也都以習武為主,偶爾寫個折子才會動用筆墨,如何。
而像六弟這樣的人,整個就是一個行走在江南煙雨巷的溫潤書生,渾身上下的書卷氣隻怕國公府上下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他一人。
程錦川淡淡的笑了笑,四下裡打量了一眼,伸手在圈椅的扶手上撫了撫,“住了這許多年,一下子真要離開這裡,還真有些舍不得。”
“此處宅子祖父早就給了六弟,這裡的一切早已經是六弟的,日後要是想來小住,也未嘗不可。”程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任誰離開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屋子,離開熟悉的環境,隻怕都會心生不舍。
更何況六弟這樣打小離家,獨自在外生活的人。
“將來科舉入仕,說不定還能被派來江南做官,到時要是想來住上一些時日,倒也便當。”
程溫的勸慰,讓程錦川麵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承蒙二哥吉言,錦川必當儘力。”
雖說他從未想過在這裡得個一官半職,但是科舉他卻是一定要應試的,有個進士及第的身份,將來不管是打理明麵上的生意,還是有旁的打算,都是有百益而無一害事。
所以,此次錯過春闈,對他來說也是有些遺憾的,但是三年的時間他還等的起,隻是一旦回京之後,有些事隻怕做起來就沒那般容易了,他得想法子說服榮國公,允許他住在外麵才成。
他想到這裡,繼續開口問道,“我已經離家許多年,加之這兩年在外,與府裡也斷了音訊,這府裡的情形已經記不大清了。
就是不知二叔三叔他們是不是還都住在府裡,據說幾個堂兄堂姐們好像都已經成了親,我這邊是不是還要多備一些禮,也好給這些從未謀麵的侄兒侄女們做見麵禮。”
程溫聞言,大手一擺,“此事你無需多操心,大哥家有三個孩子,我膝下如今也隻得一兒一女,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至於你三哥、四哥還有五哥他們,孩子倒是不少,隻是大多數是庶出的子女,這些自有忠叔他們幫你備上禮……”
程錦川心下了然,麵上卻是一臉的懵懂。
程溫見了搖了搖頭,六弟是個一心做學問的,打小又遠離這些是非,這裡麵的彎彎繞繞隻怕從沒人在他跟前說過,他這馬上就要進府了,到時可彆鬨了笑話,留著旁人說嘴。
聽說不少讀書讀傻的書呆子,大都是不通人情事故的,六弟可彆真成了這樣的人。
想到這裡,他左右看了一眼,見幾名小廝都在遠處忙活。
便輕輕咳了一聲,把裡麵的厲害關係給程錦川說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