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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在國常路大覺尚在人世的時候,年齡上來的老人家總喜歡抱著綱吉躺在國常路宅的庭院裡。

手中揣著軟乎乎的小孩子,讓已經活過差不多一個世紀的老人家偶爾也覺得自己也年輕了不少。

在這偶爾的閒暇中,除去逗弄可愛的綱吉,老人家也會給予生活在自己打造的象牙塔中的孩子一些生活中的建議。

比如說,不要輕易答應彆人——或者說彆的東西。

更詳細的栗子,如果某天有個黑漆漆的無良石板試圖誘拐你的時候,不要傻乎乎地一口答應下來。

當時尚且年幼的綱吉瞪著大眼迷迷糊糊地答應下來,卻怎麼也理解不了老人家善意的勸誡。

但這並不妨礙在看起來雖然不是黑漆漆的但口吻什麼的都和國常路口中的石板一個樣子的石板詢問他是否要成王的時候,麵對著能夠繼承國常路大覺的名號與勢力的引誘下,生在新日本長在禦柱塔的幼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石板。

但話還沒說出口,便在喉間轉一個彎,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推動著綱吉應下,並與這奸商一樣的石板達成協議。

說來也是簡單,就像是正式入職前有個實習期一樣,石板允諾給綱吉思考是否要成王的時間。

於是在代表著無數蔑視現今的黃金之王的女性到來之後,綱吉站在此處,仰著頭,看著被金色的光彩打造得流光溢彩的石板。

在他的目光下,石板緩緩下降來到年幼的黃金之王身前。

雖然以二者的身形和物種而言都無法達到[對視]的條件,但事實是確實如此,一個年幼的孩童與一塊石板[對視]了。

在穿越時間與空間的對視中,幼童的話語打破了無儘的靜寂。

“我會成為黃金之王,”

“我想成為能夠保護大家的、像國常路閣下一樣的王。”

年幼的黃金之王如此說道,與被無形力量推動的話語不同,這次的應答全出自綱吉本人的意願,意誌堅固到堪稱不可動搖的地步。

“因此,”打破靜寂的勇士提出他的要求,“幫幫我吧。”

——讓我成為真正的、足以支撐起黃金之王這一美名的王吧。

冥冥中似乎有誰應答了。

於是金色的光點全都漂浮了起來,他們緩緩地旋轉著,越過石板將年幼的黃金之王包裹在內,像是一個繭一樣鎖住年幼的黃金之王。

在這個繭成型之後一切回歸綱吉到來之前的平靜,因為光點的離去使德累斯頓石板看起來黯淡了不少。

在平穩沒有該表的黑暗之中,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從石板中分離了出來,輕輕擁抱了金色的繭。

[如你所願。]

[我的黃金之王。]

**

沢田綱吉醒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很快,機智的他就發現了。

首先是他的兔子先生。

由母親贈與的兔子先生向來不會離開他的床鋪,可是年幼的黃金之王迷迷糊糊地摸了好久,都沒有摸到熟悉的毛茸茸的觸感。

綱吉虛著眼坐起來,雖然生物鐘已經教會了他早睡早起,但這和他賴床又有什麼關係呢?

迷迷糊糊的黃金之王坐起身,便有手從一側伸過來輕柔地將他扶起。他眯著眼,仍由對方為自己洗漱,直到最後一步一個香香軟軟的東西靠在自己臉上才如夢大醒地睜開眼。

身側的並不是往常服侍自己的“兔子”,而是一名容姿曼麗的女性。

見綱吉看過去,她低下頭——帶著綱吉熟悉的恭謹。

綱吉尚不知發生了什麼,身體自動抬起手,像是打發寵物一樣揮了揮。

於是盤著黑色長發的少女退下,整個人匍匐在地,以一種類似於跪禮中的最敬禮[1]一樣的姿勢跪在他的床榻之下。

綱吉迷茫地眨了眨眼,下意識跟隨身體的動作。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他聽見“自己”問道。

少女頭顱更低,聲音輕而緩。

“是午間了。”

於是這具身體行動起來,與此同時四周竄出不少奴仆,手中捧著一應衣物等將綱吉圍堆在內。

即使對於現在的狀況茫然而無知,但綱吉隻需要抬起手,便有知事的奴仆為他更衣。

白色的長袍被裹在幼童身上,精致的黃金打造的飾物掛在他的肩上,沉甸甸的重量一瞬間讓綱吉覺得自己會被這重量壓倒的錯覺。

而後是諸如青金石綠鬆石一類的寶石裝點,鑲嵌著藍色青金石的黃金手鐲被套上他的腕間,將白袍的長袖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