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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茲曼偏差值。

是由發掘出德累斯頓石板力量的現白銀之王, 阿道夫·K·威茲曼於1944年提出的、對王權者的資質和能力進行定義和計量理論化後的數值。

被命名為威茲曼偏差值的數字是將由超能力引起的“因果關係的歪曲度”加以數值化後的結果。簡單來說就是王權者能力波動的情況。

當王權者的威茲曼偏差值超過臨界值時, 便會發生“王權爆發”。[1]

如果要具象化介紹王權爆發的威力的話十分簡單,以現在的科技進化程度而言, 能夠與王權爆發相比較的。

是輕而易舉能夠破壞一個城市、一個縣、甚至大半個日本的威力。

綱吉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麵前的兔子。

屬於王的威勢從年歲怎麼都不能說大的孩童身上散發,目標毫無偏移地投射到麵前的屬下身上。

“你在說什麼?”

屬於王的氣勢與威壓在此刻顯露無疑,但儘管整個人甚至因為這壓力幾乎俯倒在地, 骨骼都在顫抖,兔子也未曾移動分毫。

他咬著牙, 一字一頓地重複著自己的話語。

“赤之王權者迦具都玄示的威茲曼值已經接近臨界點。”

“現下青之王羽張迅已赴往神奈川縣。”

“屬下鬥膽……請您,就在此等候。”

*

王與王之前存在著互相吸引並區分的力量。後者被稱為王權者的“聖域”,就像是狗狗給自己的地盤劃上標記一樣, 王權者聖域所在之地即為王權者的領地範圍。而前者就是更加玄妙一些的東西了。

譬如綱吉第一眼看到迦具都玄示的時候就能看出麵前的這坨鹹魚是赤之王權者, 又譬如如果正在掉劍的赤之王權者身邊的話向來冷靜自持的黃金之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掉劍率會一瞬間從低於百分之十飆到百分之六十以上。

這也正是禦槌高誌此時試圖阻攔立刻想要奔赴神奈川的王權者的原因之一。

隱藏在麵具下的雙瞳壓抑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對上年幼的王權者澄澈而毋庸置疑的其中更加湧動起來。

但預想中的苛責並未到來。

在講這句話說出口的同時禦槌高誌便已經做好被王權者苛責的準備。即使是與王權者相處時間最多的他在這種情況下遭到苛責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但苛責也好憤怒也好, 年幼的王權者都未表現出來。

他隻聽到一聲極輕的歎息,隨後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真是的。”他聽見自己的王權者的聲音,帶著毋庸置疑的溫柔,“高醬不相信我嗎?”

“不……”

“那就沒問題了嘛,”已經將讓人來接自己的短訊發出去的王權者看著難得任性一把的兔子柔和了眉眼,使勁在對方腦袋上搓了搓,“不用擔心,不會像閣下那樣離開你們的。”

年幼的王權者說這話的時候溫和又耐心,仿佛即將去的不是什麼掉劍現場而是某個家族的晚宴。

見禦槌高誌還是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模樣綱吉幽幽地在心底歎了口氣,終於稍微明白為什麼田中會將禦槌高誌安排在自己身邊。

但此刻顯然不是給自家屬下做心理輔導的時間, 因此綱吉也並未多說,在接應自己的兔子們來到之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並盛。

*

越是靠近橫濱就越能體會到空中緊密的能量與焦灼。

神奈川的居民已經被政府以預測到即將發生地震的名義迅速撤離,但作為日本數一數二的行政區,神奈川的人口在整個日本都僅次於東京與大阪,是人口最為密集的區域之一。

而雖然政府在接到赤之王權者王劍將傾的消息後立刻做出了反應疏散神奈川的群眾,但此時此刻成果卻依舊不容樂觀。如果根據計算的結果來看的話,即使是黃金氏族加入疏散當中,也至少需要兩到三天的時間才能夠將人群儘數疏散。

而且一旦發生王權爆發,其範圍必然遠遠超過這個神奈川,更何況這是力量最為狂暴的赤之王權者,一個不小心將整個日本都炸沒也是有可能的。

往日聽來就像是笑話一樣的話語沉沉地壓在政要們身上,當氣氛沉重地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坐在會議廳上方的總理大臣突然一拍腦袋。

“黃金閣下呢?!”中年男人宛如抓住了最後的救命水草,神色慌張地看向左側。

總理大臣的話仿佛為這個這個沉悶的會議室注入了一線生機,但當政要們開始寄希望於黃金之王的時候,卻發現此處連黃金氏族的影子都看不到。

就在此時,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進入會議室的不是他人,正是政要們翹首以待的黃金氏族,也是在場眾人最為熟悉的田中。

在神秘莫測的黃金氏族中唯一以真麵目與眾人來往的田中身後跟著兩個兔子,三人一踏入這個會議室政要們仿佛被注入了一振強心劑。

距離會議室門口最近的政要率先站起身來。

向來以微笑麵目示人的田中此時收斂了和善近人的笑意,站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如同一把內斂的劍,與往日展現在政要們麵前的老管家形象迥然不同。

“事態緊急,老夫便不多加寒暄了。閣下與青之王權者閣下已經赴往神奈川查探事態,”田中掃了一眼因為這句話而露出得救了的神情的政要們,麵容更加肅穆,“但是諸位,這並不代表事態已經平息下來。”

“雖說王權爆發事件在此前並無先例,但想必諸君對於王權爆發的後果有了一定了解。如果將之比作一場戰鬥的話,在下可以斷言,這將是日本近代以來最艱難的戰鬥。”

“在事態真正結束之前,沒有人能夠對最後的結果下定論。”

“但是諸君,”他沉下臉,神色肅穆,“我們必須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與其他人不同,越是靠近神奈川,綱吉就越是感到身上逐漸有一層壓力負壓。而與此同時,黃金之王去往神奈川的路途也充滿了艱險,原本預定的直升機因為種種原因無法起飛,陸路的必經之路——被譽為整個日本最堅固的橋梁——的橋基不明原因地被破壞而無法通行,若是繞道的話將會比原本預計的時間多出數倍。有這個時間恐怕日本都已經沉沒了。

冥冥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去往神奈川一般。

在空氣中的力量越加粘稠的時候綱吉敲了敲車窗,讓負責駕駛的兔子將車停下。

他放棄用普通的方法去往神奈川了。

黃金之王輕巧地跳下車,落地的一瞬間腳下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升起將孩童托住。

從車上下來的王權者似乎踉蹌了兩步,但每一步腳下都踩著足夠堅實的力量,在如此兩三步之後他終於“飛”了起來。

王權者腳下踩著經過高壓縮而成的能量塊,如同階梯一般帶著王權者離開地麵。

但僅僅如此是不行的。

在初步嘗試後綱吉便確定了這點。

“那換一種方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