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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做一場快樂的遊戲, 於是綱吉舉起了他的拳頭。

似乎還少一個武器的念頭從心底一閃而過,金色的火焰自拳端生出, 以此為中心貼合著地麵四溢開來。

一時間整片地麵都被披上了金色的火衣。

六道骸冷冷笑了聲,手中揮舞起三叉戟來。

幻術在作弊一樣的黃金之王的聖域中是無所遁形的這件事不論是沢田綱吉還是六道骸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沢田綱吉免疫不代表其他人免疫,尤其是其中還包含有一個普通人的山本武。

幻術是為了其他人準備的。

將山本武與沢田綱吉分開之後六道骸就揮舞著手中的三叉戟衝了上來。

金色的拳裹挾著勁風,另一隻手伸手結了個印, 綱吉的身形便在原地消失。

這是大陰陽師安倍晴明親手教授的隱匿之術,即使是經曆豐富的六道骸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王權者的所在之處。

而下一刻風的聲音傳來, 六道骸順勢一躲, 正好撞上另一邊踢來的腿, 長腿一掃金色的光隨之跟上,如果說打鬥是暴力的話,看沢田綱吉戰鬥就是純然的美與暴力的結合。金色的火光與白色的印, 源自血脈的火炎與刻印與靈魂的金光,結界自白色的印中生出, 抵擋住無孔不入的攻擊。

當然, 如此行雲流水也有六道骸是個脆皮的幻術師的原因在。

雖然其本人似乎向來反對幻術師就應該躲在後方而致力於在前線作死(劃掉)戰鬥, 但放在專業人士麵前, 六道骸的體術卻還是遠遠不及的。

因此如此你來我往,幻術師眼中的數字不斷跳來跳去跳來跳去,也沒有在與黃金之王的戰鬥中取得上風。再不過半晌, 他趴在了地上。

不遠處壓製著六道骸兩個小弟的Reborn虛起了眼。

六道骸啐了聲,卻對此接受良好。

這個結果也是預料之中的,畢竟某個頂著黃金之王和彭格列十代目的家夥過於變態。

其實自己也很變態的幻術師先生如此想到。

他標誌性的kufufu的笑聲再度回響在廢棄的禮堂內, 少年翻了個身,正麵朝上,充滿審視的目光落到沢田綱吉身上。

“你不去阻止太宰治了嗎?”

他問道。

綱吉眨了眨眼。

“雖然剛才是這樣說沒錯,”全然看不出肉搏了了一番的少年慢吞吞地說道,“但是與六道君一樣,我也是被人特地拜托過的哦。”

六道骸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向來聰慧的少年心中瞬間閃過無數種猜測,最終落到一個極為奇妙的可能上。

不可能。

他想,但直覺與現實都印證了這個猜測。

他一手捂住紅色那隻眼,一手握著銀色的三叉戟,kufufufu地笑了起來。

他問道:“是森鷗外?”

綱吉點了點頭。

“你也知道的,”他說道,“夏目先生與我們一直有來往,到最近幾年來往的就換做了森先生與福澤先生。作為數年的戰略夥伴,偶爾行個方便才是維持長久的合作關係的正道。”

對著這冠冕堂皇的話六道骸冷冷嗤笑了聲。

不過這場森鷗外做的局結局究竟如何與他的關係當真不大。畢竟不論是森鷗外還是太宰治,兩個都是他最厭惡的黑手黨,即使後者與某個他重要的人物有那麼一點微不足道的關係,卻也不可否認那家夥是真真正正的黑手黨——從裡到外都是滿滿的黑泥那種。

思及此六道骸心下冷笑,心底升起一股快意。

方才沢田綱吉猜的沒錯,他這次答應太宰治拖住沢田綱吉一會的原因很大部分是織田作之助。但如果僅僅是織田作之助,卻並不是足以讓他用臉硬抗沢田綱吉的籌碼。

——畢竟太宰治那廝又不是以織田作之助做要挾,而給出的又是那樣荒誕的理由。

讓六道骸現今站在這個地方的原因本質上是城島犬與柿本千種。

在六道骸被迫入獄的時間中,這二人並未被複仇者抓走,而是掩藏身份姓名埋藏在了港黑當中。能夠掩藏烏鴉的隻有黑暗,二人的本事也算不上低,很快就在港黑內部小有名氣。

同時二人也沒忘記尋找六道骸,隻不過在二人著手開始尋找的時候,六道骸已經重新鋃鐺入獄。

兩個壓根沒怎麼隱藏的小子的動作很快引起了太宰治的注意,小有心計的二人——其實主要是柿本千種——在老謀深算的太宰治麵前簡直如同兩張白紙,老底三兩下就被黑泥一樣的少年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太宰治不費吹灰之力地控製了二人。

到六道骸出獄(……)的消息傳來之時,太宰治率先找上回到日本的幻術師,半是人情半是脅迫地將六道骸拐上了自己的船。

然後船就翻了。

不論是太宰治還是六道骸都心知肚明僅僅是一個六道骸或許是攔不住沢田綱吉的。但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本意也不是攔住沢田綱吉。

隻需要一點時間就夠了。

站在黑暗中的太宰治如此說道,【隻要能夠讓綱吉君在這段時間不要注意到橫濱的事就足夠了。】

【你說這之後?】

【在這之後,我將成為港口黑手黨的boss。】

【等到……之後,到時候不論是報複還是什麼,骸君想做什麼都可以哦。】

*

“你究竟想做什麼呢,太宰君?”

黑暗之中,男人不解的話語在偌大的房間中響起。

作為港黑的首領,森鷗外擁有一整層的樓房作為自己的私人場所。在這間大得過分的會客廳中擺著一張長長的桌子,風格是一如既往的歐式風格,紅色的桌麵與金色的雕繪與桌角組成長桌的大部分。

長桌儘頭坐著森鷗外,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坐在主位,狹長的眼中閃過銳利的光。

他的身後是一整麵牆,牆麵上雕刻著一副聖母像,手中懷抱嬰兒的聖母神情悲憫,大半個身體脫離牆麵,頗有種呼之欲出的意味。

在這樣一副即使是出名的大師也得稱讚一番的雕像前坐著的卻並非天堂庇佑的善人,正如同雖然使用著手術刀,這個人的刀也從來是收割人命的這一事實一般。

直麵這一切的太宰治八風不動,甚至微微勾起唇角。

“我想做的事啊,”歐式的大門轟地一聲在他身後合上,房內的燈光點燃了少年的表情,連帶著那向來無神的眼中都生起了幾分亮光。但少年還是沉鬱的,毫無光彩的短發被全然染在黑暗之中,白色的繃帶繞過黑暗,愈發顯得少年蒼白瘦弱。

“森先生理應再清楚不過不是嗎?”良久,太宰治道。

“畢竟是森先生曾經……做過的事呀。”

**

“原來是這樣,”綱吉摸著下巴,順手從六道骸懷裡摸了把瓜子,一麵磕著瓜子一麵梳理腦中的信息。

山本武被六道骸扔進了幻術空間,據六道骸本人稱隻是個小小的惡作劇,隻要能克服自己心中的恐懼就能順利出來。

但看山本現在還沒出來的趨勢,大概是一時半會出不來的。

Reborn穩穩當當地站在綱吉肩上,如果不是肩上這部分的重量綱吉甚至會忘記殺手先生的存在——開玩笑的,再心大的人被世界第一的殺手先生用不帶感情的視線大量的時候都不可能遺忘他的存在。沢田綱吉心知這大概是家庭教師現在對自己最後的評判,也就大大方方任憑對方打量。

畢竟就算是之前他有過提示,乍然要接受原本以為是個廢材的學生突然搖身一變成為王權者,饒是心理強大的Reborn也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吧。

這段時間綱吉就在與六道骸寒暄——或者說是相互套話。

什麼?你說打起來?

不可能的,畢竟實力差距太大。即使六道骸因為與太宰治的約定選擇了用臉接沢田綱吉,他也十分清楚自己與黃金之王、或者說是黃金氏族的差距。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他身處於日本的情況下,饒是強龍都壓不住地頭蛇,更何況占據日本的並非什麼鼠蛇宵小,因此在這種情況下真的得罪黃金氏族,,那可能是他腦子瓦特了吧。

換句話說,六道骸在給沢田綱吉喂情報,並且試圖以此來抹消用臉硬懟沢田綱吉可能產生的後果。

畢竟答應太宰治的他也做到了,在兩人的口頭約定中可沒有不允許他往沢田綱吉這抖情報的一條。

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看那坨黑泥不爽。

當然六道骸是不會直接說出來的,他隻是維持著kufufu的笑撐著臉,在透露出自認為可以透露的情報後聽黃金之王將事情抽絲剝繭。

而綱吉也早已看透這一切。

他看了眼撐著臉不說話隻笑的六道骸一眼,慢吞吞地從剛剛脫離幻境的兔子手上接過剝好的瓜子。

六道骸這種[我看不慣你但是因為利益原因不得不幫你的忙][勞資巴不得你出事][哼愚蠢的黑手黨]的性格,大概就是他看的那些漫畫裡麵描述的傲嬌了吧。

黃金之王百無聊賴地想著,見山本武也抽身出來甚至有心情招呼對方過來一起嗑瓜子。

六道骸抖了抖眉。

“喂,沢田綱吉,”他不耐道,“你怎麼還在這?”

綱吉眨了眨眼看向他,“難道不是六道君邀請我們過來的嗎?”

六道骸:他是找你來打架的啊摔!

“那要再來一場嗎?”綱吉歪了歪頭,“雖然幻術對我不起作用……不過體術的話還是能較量一番的?”

說著許久沒動過手的黃金之王甚至躍躍欲試了起來。

六道骸……六道骸選擇拒絕。

一時無話,良久後,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詭異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