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1 / 2)

雖然胡喜媚和蘇妲己一樣涉足政務,但是她的身份隻是皇妃,到底不比蘇妲己這個皇後來得方便。再加上,她因為修為遠低於蘇妲己和王筀鵀兩個,因此空閒時間大多用在修煉上了,所以除了褚寬之外,和其他朝臣,哪怕像費仲和尤渾這樣也屬於她們的人,打得交道也不太多。而每每在和褚寬接觸時,她常常聽到褚寬對蘇妲己提起費仲和尤渾又弄出什麼爛攤子來,因此她對這兩個人的印象很不好。

所以在聽到蘇妲己說費仲和尤渾還是很有用的話,胡喜媚撇了撇嘴,滿眼不屑,神色不滿的說道:“大姐你彆在這裡拿這話糊弄我,我雖然不怎麼插手政務,但並不是傻的。朝堂上這麼些臣子,誰是良臣乾將我可能看不出來,可是好賴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費仲和尤渾這兩人完全是見利忘義,看風使舵的諂媚小人,今日他倆能因為利益而投靠我們,有朝一日也能為了更大的利益出賣我們。這樣的人就算再能乾我也不敢用,更何況,我也沒見他們為我們做多少事,反倒是因為他們的貪婪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讓我們幫他們收拾了不少爛攤子。”

吐槽完費仲和尤渾這兩人,她又說道:“至於關於褚大人未能升任丞相一職,大姐和三妹,你們以為我是為他抱不平嗎?”不等她倆回答,她自問自答道:“才不是。他一介凡人,固然能乾,也不過是能處理一些凡俗事務罷了,難道還能對我的修煉有什麼幫助不成?既然不能,那麼他的能乾對我輩修行之人來說,並非不可替代。”

目光從王筀鵀身上掃過,又落在了蘇妲己身上,她帶著幾分苦口婆心說道,“大姐,三妹,不管我們三人各自選的是怎樣的修行道路,那都是我們修行中人內部的事,和塵世間的這些凡人是不相乾的。我們雖然是奉了女媧娘娘的命而來,不管這其中我們最後會有什麼一個結局,但是朝歌這裡隻是我們的任務之地,不是我們能永久停留的地方,這一點你們應該是無法否認的。”

“我們之所以涉足朝政,是為了在完成女媧交代下來的任務,同時儘力減少等殷商滅亡時,落在我們身上的罪名,不當‘亡國禍水’。這事雖然重要,但是和修煉比起來,後者更重要。畢竟我們是女媧拋出來的過河卒子,哪怕我們將自己粉飾成一朵花,都沒用,況且我們進朝歌,入皇宮後的所作所為,哪裡是那麼容易粉飾太平的。且不說最後落到我們身上的罪責有多少,單說女媧那邊,既然和女媧翻臉是必然的,那麼修煉這方麵更不能放鬆。”

“褚寬精明能乾,而且又是我們的人,既然他能幫我們處理凡俗事務,而且他做事都是從好的角度出發,因此我們不需要擔心名聲的問題。既然這樣,那麼我們為什麼不給他加一加擔子,讓我們能夠從繁瑣的凡俗事務中抽出身來呢?”胡喜媚聲調不高,但是她的質問讓蘇妲己和王筀鵀不由得一震,特彆是蘇妲己。

胡喜媚這話雖然是說給蘇妲己和王筀鵀兩人聽的,但是主要目標是蘇妲己。自從蘇妲己開始涉足朝政朝政之後,她發現蘇妲己漸漸的在朝堂上花費的時間越來越多,修煉的時間越來越短,她似乎沉迷在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中去了。胡喜媚原本有心勸說一二,隻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她知道,彆看自己和蘇妲己一起陪在紂王身邊,但是自從蘇妲己開始修魔,修為飛速增長之後,而自己這邊去原地踏步,修為之間的拉大,再加上,自己在蘇妲己和王筀鵀的矛盾中,不僅並沒有旗幟鮮明的站在她這邊,並且還從王筀鵀手裡拿到了防止被魔化的心法,因此雖然她不像王筀鵀一樣,和蘇妲己撕破臉了,但是兩人之間的姊妹之情已經不複往昔,甚至在蘇妲己的心裡,隱隱約約對她還有些防備。

誰讓和蘇妲己比較起來,胡喜媚和王筀鵀走的比較近呢,因此她想了又想,到底沒把勸說的話說出口。因為她怕魔化之後,喜怒不定的蘇妲己不識好歹,自己這話激怒了她。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明明她一片好意,但是蘇妲己卻不領情,甚至有幾次若非她見機快,說不得蘇妲己都會對她動起手來。因此久而久之,就算胡喜媚有什麼想要勸誡蘇妲己,也都視而不見,不予理會了。不過,修煉這事對她們尤為重要,特彆是她們頭上還壓著女媧這麼一座大山,所以趁著這會兒王筀鵀也在,就算她和蘇妲己言語上起什麼衝突,真要動起手來,有王筀鵀擋在前麵呢,因此胡喜媚壯著膽子,把勸說的話說出了口。

既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蘇妲己要是生氣的話,她也沒辦法,因此胡喜媚也不顧不得是否會得罪蘇妲己,輕咳了一聲,繼續:“大姐和三妹你們也彆和我說什麼褚寬褚大人原來不過是一介庶民,出身不高,能夠做到上大夫一職已經是燒高香了。我不是很懂用人的道理,可是我覺得天下間的道理應該是相通的。比如我們妖族中,雖然也看中後輩的出身、血脈和傳承,但是這並不是絕對。有些出身普通,沒什麼血脈傳承的的妖族子弟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闖出一片天地的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妖族後輩,我們妖族也是大力欣賞的,並會提拔,委以重任,甚至比那些出身良好,擁有傳承血脈的妖族後輩更為看重。”

舉完妖族的例子,胡喜媚又拿殷商曆史上的真人真事做比:“我聽說,開創殷商江山的商湯,協助他打下江山的丞相伊尹,不過是妻子陪嫁的一名奴隸,原本是在廚房裡做事的庖廚而已。還有,殷商史上被稱之為‘中興之王’的君王武丁,所任命的丞相傅說本為一名胥靡(囚犯)。當日他和武丁結識的時候,連個姓氏都沒有,因為他是在傅岩這個地方築城,所以以‘傅’為姓。他的出身比褚寬還要低,但是還不是被武丁破格提拔,舉以為相。傅悅擔任丞相期間,扭轉了殷商漸漸走上下坡路的頹勢;將殷商發展成‘邦畿千裡,維民所止,肇域彼四海’的局麵;君臣同力,開創了鼎鼎有名,至今仍被傳揚不已的武丁中興的輝煌盛世。這兩人的出身,還不如褚寬褚大人呢,褚大人是平民,而且祖上也曾經有人為官,隻不過是敗落了而已。”

不等她的話音落下,王筀鵀搶在前麵笑道:“二姐你這兩個事例舉得不錯,隻是你忘了一點,商湯是殷商開國之君,武丁是中興之主,而我們的大王帝乙卻是亡國之君。因此哪怕褚寬才能不下於昔日的殷商賢臣伊尹和傅悅也沒用,誰讓他不僅沒遇上一個慧眼識珠的好君王,而且還生不逢時呢。”

“對褚寬褚大人的出身我沒有看法,我也知道他很能乾,可是這並不意味著就要把他升任丞相。”對上胡喜媚投過來的詫異目光,她神色淡淡的解釋道:“二姐,我們和女媧之間的問題是另外一碼事,但是周代商乃是天定之事,就連聖人都要順應天數行事,更何況我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嘍囉。因此哪怕我們明知道完成女媧交付的任務,等待我們的結局不會很好,可是我們依然要去這麼做。不是因為不能反抗女媧,而是因為我們不能不識天數,不能逆天行事。所以我們涉足朝政,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方便我們敗壞殷商的江山,至於諸如讓我們的名聲變好一點,減少身上的罪責等等,那都是順便的事,有也可,沒也沒什麼。”

咬了一下唇,王筀鵀歎道:“雖然褚寬褚大人在對付西岐方麵和我們的目的一致,但實際上,我們和他的最終目標卻是背道而馳的。他的所作所為無不是想辦法將殷商這艘千瘡百孔的大船上麵的破洞補上,極力不讓它沉下去,和我們想要打沉它的目的正好相反。他現在上大夫這個職位上,雖然幫了我們很多,但是以後就說不準了,恐怕會讓我們感到掣肘。職位越高,權限越大,不能再升他的官了,如果要任命他為丞相,我寧願讓費仲和尤渾這樣的小人上位。”

王筀鵀沒聽出胡喜媚是什麼一個意思,理解錯誤,不過蘇妲己聽出來了。胡喜媚是對她說的,勸她,不要把精力過分放在朝政上,讓褚寬幫著分擔一下,畢竟身為修士,修煉才是她們的根本。聽懂了胡喜媚言外之意的蘇妲己在王筀鵀說話的時候,檢討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這段時間果然有沉溺於塵世間權勢的跡象,荒廢了修煉。

蘇妲己想到帝乙,自從他被她引入修行道路之後,不僅將政務大多交給下麵的朝臣們處理,就連以前最愛的花天酒地的荒淫生活也漸漸變得不怎麼感興趣,把時間大多花在了修煉上,因此雖然凡間,特彆是朝歌這種人煙稠密的地方,靈氣微薄,而且他資質和根骨都不是很好,修煉時年歲已經比較大了,再加上多年以來,荒唐而又無節製的酒色生活糟蹋了他的身體,因此他的身體條件很糟糕,但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卻依然讓他修出了氣感,邁進了修行者的行列之中。與之相比,自己可就遜色多了。

檢討完自己,蘇妲己接著王筀鵀的話頭對胡喜媚,真心實意的說道:“二妹,謝謝你,若非你提醒,我真的要本末倒置了。”

胡喜媚沒想到蘇妲己會對她道謝,有些意外,帶著一點驚訝,忙不迭的說道:“大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是姊妹,千年多的情誼,哪裡用得著這麼客氣。”

從兩人的對答中,後知後覺的王筀鵀終於反應了過來,合著她們說的事和褚寬是否升任丞相根本沒有多大關係。她看了看蘇妲己和胡喜媚,笑自己沒聽明白,以至剛才說了那麼一大篇子廢話,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說道:“褚大人來之前,我聽二姐說大姐你氣惱之下,出手將大王弄暈過去了。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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