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森鷗外來得匆匆去得也快,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後,很快便帶著愛麗絲離開了。

鑒於他一邊談話一邊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將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打亂,很難說他是不是怕鐘離再帶著他下一局。

左右大爺們也都散場了,殯儀館最近又是生意淡季,周六日不需要去坐班。鐘離領著自家孩子施施然回了家。

中原中也拒絕了鐘離接過購物袋的提議,自己控製著異能將兩隻大大的袋子拎在手裡,聲稱這樣可以鍛煉自己的異能力。

“我還太弱了。”中原中也仰著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可以,我想儘早幫上先生的忙。——至少在關鍵時刻不能拖後腿。”

鐘離無意打擊小孩兒的積極性,便克製地鼓勵了兩句。中原中也卻仿佛得到了什麼莫大的獎勵般,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小短腿一時間邁得飛快,拎著倆大袋子昂首挺胸地走在最前麵。

這一幕乍看上去有些像無良大人壓榨小孩子,但這裡是橫濱,路過的人甚至連扭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隻是偶爾才會投來極其隱蔽的一瞥。

這種無傷大雅的視線太多了,兩人都是直接無視。

房子所處的街道距離中華街不遠,很快便走到了。鐘離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房子的大門。

這間房子早已與最開始時完全不同。

原本陳舊的家具早在資金足夠時便換作了新的,在鐘離的堅持下,新家具乾淨而雅致,且兼具符合人體工學的舒適;牆上最適當的位置掛著鐘離閒時所作的字畫,與櫃子上漂亮的瓷器相得益彰;通風陰涼的角落,幾盆被精心照料的蘭草放置在那裡,漂亮的葉片隨著氣流輕輕晃動,微微遮住擺在後麵的手製貓窩。

而在此基礎上,中原中也最喜歡的遊戲機和光碟堆放在電視櫃下,幼稚的水彩畫被玻璃畫框安置在桌子上,經常讀的書整齊疊放在沙發旁的小茶幾上,旁邊還有用來寫筆記的小本子。

就連入住時日尚短的江戶川亂步都在牆角放了兩個大箱子,一個用來裝零食,一個用來裝他的各種小玩具。

這已經是一個合格的、能稱之為“家”的地方了。

進了屋的中原中也趿著家用拖鞋先來到零食箱前,伸手將蓋子掀開,準備將新買的零食也放進去。

“啊啊,箱子都堆滿了,亂步怎麼還在屯……”中原中也一邊小聲地抱怨著,一邊任勞任怨地將新買的零食見縫插針地塞進去。

鐘離在另一邊將食材放進冰箱,聞言回道:“亂步雖說天資聰慧,心智卻率直純真,尤其在喜好上更愛由著性子,並不奇怪。”

中原中也不讚同地說道:“可這也太不健康了吧!”

“的確如此。那麼中也知曉該如何應對此事嗎?”

這種隨機取材的教導時不時就會發生,中原中也很適應地立刻開始努力思考,“嗯……把零食都收起來?不行,亂步絕對會鬨的。限製每天的食用量?定下獎懲機製?亂步那麼聰明,感覺會被反過來利用,唔……”

留下充足的時間給男孩思考,等中原中也想得差不多的時候,鐘離才從冰箱裡取出中午特意做多了的白飯。

“隻需將飯食做得比零食美味即可。晚上吃米飯布丁如何?”

中原中也雙眼一亮,“好!”

米飯布丁說白了就是米飯混合牛奶進行蒸煮,輔以白糖、肉桂粉等甜品常見輔料,收到濃稠的程度就可以了,根據口味可選擇趁熱或冷藏。

隻是工序雖簡單易做,材料的配比和火候的把握卻還是需要一番斟酌,等煮好的布丁被分彆裝進碗中的時候,天色也正巧暗了下來。

“亂步怎麼還沒回來?”中原中也有些不安地看著窗外的景色,擔心江戶川亂步被那個一看就不好惹的銀發劍士給拐走了。

雖然對方給他的第一印象是很不錯,出現的時候還是在幫他們,但也難保不是個表裡不一的家夥。他聽亂步的話放任少年一個人跟去是信任後者的智商,而不是相信那個劍士的為人。

來蹭飯的三花貓悄無聲息地跳到中原中也身邊,將前爪搭在男孩腿上,仿佛在進行無聲的安慰。中原中也順勢將貓抱起,嫻熟地擼了把貓毛。

“今天來得有些晚了啊,點墨金。”

三花貓柔軟地喵了一聲,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就在這時,玄關處忽然傳來了規律的敲門聲。

亂步是有鑰匙的,就算遺失了也不會敲門敲得如此克製,所以在門外的不會是亂步。中原中也收斂了麵上柔和的表情,小跑過去開門。

仗著家裡人的武力值,他一般懶得用重力飄起來看貓眼。

“是誰……怎麼是你?”中原中也驚愕地看著門外的人,“你今天居然是走正門進來的?”

門外的紅發少年歪了歪頭,“啊,因為今天是正經拜訪,我還帶了伴手禮。”

說著,他從袋子裡掏了個用牛皮紙包著的東西遞了過去,看形狀是兩本書籍。

站在門外的正是織田作之助。

也不知那次初遇過後他都自己想了些什麼,這一年中偶爾也會到這邊來。多數是來蹭頓飯,要是受了傷還會順便包紮個傷口。

隻是他作為一個漫無目標的殺手,出門基本就是為了做任務,到這邊來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因為任務結束時路過,不太好走正門給人添不必要的麻煩,是以都是在鐘離的允許下翻窗進宅。

中原中也總覺得今天走正門的織田作之助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是以隻好先接過作為伴手禮的書本,將人放了進來。

進了門的織田作之助乖乖向從廚房裡走出來的鐘離打招呼:“鐘離先生。”

“作之助。”鐘離一眼看出麵前的紅發少年似乎有了什麼變化,卻並不忙著點破,而是說道:“先坐吧,可有吃過晚飯?”

織田作之助聽話地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我不餓,多謝鐘離先生關心。比起吃飯,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您。”

不會那些彎彎繞繞的少年說話一向直奔主題。

對方真心求教,鐘離也不會推辭。他端正地坐到對麵,抬手示意。

“請講。”

中原中也見他們有話要說,懂事地為他們倒了茶,又貼心地去到了客廳,將空間留給兩人。

“鐘離先生。”

紅發少年說了個稱呼便停頓下來,似乎是在組織著語言,半晌才慢吞吞說道:“我最近讀了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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