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航班是特意挑選的,抵達時間剛好是美國的下午,本應是機場客流量最多的時候。但入目所見的人潮卻是稀稀疏疏,顯而易見地夠不上國際機場的標準。
中原中也下意識地警惕起來。
“唔?倒也不用特意警惕啦,我隻是在想……”
江戶川亂步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誇張笑聲打斷了。
“不愧是被參謀組特意邀請來的偵探。”金發藍眼的男人帶著爽朗的笑容迎上前來,“沒錯,這裡的航班已經被我調整過了,隻需要一些金錢上的小計謀。”
“……在想怎麼會有人把錢花在這種地方。”江戶川亂步堅強地說了下去。
被吐槽了的金發男人也不生氣,依舊是非常大度地說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小偵探。掙錢當然是用來花的,隻要花到對的地方,我總能收獲到比原本的金錢更高的利潤。比如說歡迎鐘離先生的到來。”
“啊,我的中文是剛學的,如果發音不標準還請見諒。”
是的,從見麵的第一句話起,金發男人一直都是用中文在說話。
並且發音意外地流暢。
好在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學過一些中文,還算能聽懂他在講些什麼。鐘離搖了搖頭,不讚同地說道:“不必在這種事上禮讓於我,正常交流便是。”
這句話用的是英語,摻雜著古英語的詞彙和優雅的口音。
本就是為了顯示自己對鐘離的重視,並不堅持的金發男人從善如流地無縫切換了自己的語言:“哦,是我莽撞了。您的發音真是動聽,您的博學也同樣讓我震驚。”
“——這就是神所能達到的高度嗎?”
空氣突然因為這句話而凝滯下來。
倒是身為話題的鐘離依舊淡定,他看著眼前的金發男人,說道:“卻是不曾有人在我麵前說得這般直白,菲茨傑拉德先生。”
“哈哈,那大概是因為他們都不是我吧。”菲茨傑拉德大笑著擺了擺手,“能被鐘離先生這麼評價是我的榮幸。”
在細節上有著個人風格的傲慢,卻又在待人接物上有著微妙的不讓人討厭的大度,這就是菲茨傑拉德。
熱情洋溢的男人地帶著他們出了機場,坐上嶄新的豪車駛向住處。
“除了偵探大賽,您還可以放心在美國玩,所有費用都算在我賬戶上。”車上,菲茨傑拉德信誓旦旦地保證著,“請安心,我和彆的組織不一樣,我所在的組合並不缺少實力和勢力,這次請您到美國來,僅以我個人的名義。”
“相對的,我有一個請求,請鐘離先生允許我的跟隨記錄。”
旁聽的中原中也眨了眨眼,不明白這人怎麼上趕著當冤大頭。
鐘離倒是不怎麼意外,“相必單是這段時間,菲茨傑拉德先生已經借著邀請我的名頭從彆的勢力那裡得來了不少好處。”
被點破了目的的菲茨傑拉德也不尷尬,大大方方地說道:“普通的商人擁有一雙發現商機的眼睛,但成功的商人懂得自己創造商機。我得到財富,鐘離先生擁有一段美妙的假期,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以普遍理性而論,確實如此。”鐘離笑著說道。
他想起了遠在提瓦特大陸的凝光。那孩子也同樣擅長創造商機,理所當然地利用商機,這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天權之位。
菲茨傑拉德擁有同樣的品質。
在交易公平的前提下,他並不介意順手幫扶。
與此同時,機場。
隨著菲茨傑拉德的離開,機場的航班再次增多,客流量也逐漸正常起來。
又一架飛機落地,旅客們紛紛攘攘地下了機,穿著頗具民俗特色的蒼老男子混在遊客裡,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出了航站樓。
“唔,附近的妖魔全部被清理乾淨了啊。”他拉下眼前的墨鏡,看著出口前的空地自言自語般說道,“不過也難怪呢,畢竟是從未真實出現過的神明啊,妖魔退避也是理所當然的……”
穿著古怪的老翁杵在道路中間自言自語,臉上還帶著有些古怪的笑容,路過的旅客無不投下莫名的注視,又聳著肩走開。
根本不在意周圍目光的蒼老男子從懷裡掏出一本陳舊的筆記本,自顧自地邊寫邊喃喃著:“嗯,正餐在一周後才能上桌,在這之前先去考察一下吧。我記得這附近的山林有個印第安部落?他們宗教觀念中的精靈很有意思……”
蒼老男子說著,身影逐漸融入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隻剩一句話語留在原地。
“……或許能孕育出相當不錯的妖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