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之前捉回來的那個加茂家的人最後怎麼樣了?”
太宰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看著正脫掉染了血的手套的大倉燁子問道。
“那個腦門有創的?你從哪聽說的?”大倉燁子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個加茂家的搞事的被抓到的時候太宰治還沒加入獵犬,也隻能是從哪裡聽來或者看來的了。
“嗯……在檔案室裡翻記錄的時候看到的,因為覺得有趣,所以關注了下。”太宰治笑得毫無瑕疵,“聽說最後是進了燁子小姐的拷問室?後來呢?”
金發幼女想了想,無所謂地說道:“死了啊,還能有什麼後續嗎?”
“本來就不是什麼硬朗的身子骨,拷問起來還要擔心彆下手太重把人給弄死……後來在說完了情報後就咽氣了。”
“屍體呢?屍體是怎麼處理的?”
“交給了專門處理屍體的後勤小隊……”大倉燁子說著,上下審視了一圈太宰治,敏銳地說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太宰治卻依舊是那副笑吟吟的樣子。
“不……隻是我的個人好奇罷了,什麼也沒有哦。”
——隻是搞清楚了一些事情罷了。
與此同時,咒術高專,醫務室。
家入硝子取下口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怎麼樣?”和五條悟並排坐在長椅上的夏油傑低低地問道。
“先說那幾個‘咒靈’。”家入硝子拿出了一支煙,卻並沒有立刻點燃,隻是將煙夾在指尖,“就像傑你所猜測的那樣,那的確是由人類所變化而來的。”
“而且……嗯,就是你想到的那幾個人。”
原本還存著一絲希望的夏油傑頓時泄了氣一樣癱回了座位。
他找到那裡的時候,咒靈已經算是深入高專內部了,但在那之前的人工崗哨和警備卻都沒有被觸發,再去尋找時,一路上就隻能看到遊蕩的畸形人類,由誰變化來的顯然不言而喻。
如今也隻是將他的猜想錘死了而已。
“如果我能再快一點的話……”黑發青年自責地喃喃著,隻是他自己也清楚,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甚至於那隻類人的咒靈都因為他對對方術式的不熟悉而僥幸逃脫。
一旁的五條悟雙手交叉撐著下巴,臉上是少見的嚴肅,“那個縫合線呢?”
“……他的情況要更複雜一些。”家入硝子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你的眼睛大概也能看得出來,他全身的細胞都處於一種非正常的活性狀態,不斷地死去,又不斷地分裂。”
“就像是癌細胞一樣。”五條悟點頭肯定了家入硝子的描述。
“但與此同時,他也是‘死去’的。”女校醫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未解之謎,“他身體的能量中樞並不是心臟,而是他的大腦。但那隻大腦早已失活多時,就連我的術式都沒辦法針對其起作用。”
【反轉術式】,咒術中能夠用作治療的術式,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更是罕見地能作用於自身以外的人體。明明連那具身體的損傷都能修複,卻唯獨修複不了腦子。
“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反抗我‘殺死’他。”五條悟仰頭回憶著幾個小時前的戰況,“或者更具體點,在察覺到我的術式即將發動時,他幾乎是呆站在原地讓我的術式打到他。”
“如果不是那具身體的自動修複,現在躺在醫務室裡的應該是一團爛肉才對。”
家入硝子揉亂了自己的長發,“所以這次兒戲一樣的入侵到底在搞什麼……衝進來送死嗎?”
三人相顧無言,都想不出個所以然。
“總是在這裡想也不是個辦法。”最終,夏油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總之,先將這件事在咒術課立案,那些犧牲者也需要給家屬一個交代,時間不是用來在這裡乾想的。”
“等到調查出幕後黑手……”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場的另外兩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幾人很快各自散去了。
而就在他們散去許久之後,原本靜靜躺在病床上的“屍體”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僵硬地起身,四肢彆扭地蠕動著下地,又在落地後適應了般迅速站直,向著醫務室外快速走去。
有聲音突然在場內響起。
“高專結界部分失效這件事,有三方知道。”那個聲音這麼說道,“其中兩方分彆為高專的一小部分人,和被請來查看的鐘離先生,不如悟來猜猜看,剩下的那一方是誰?”
向前走著的身影停了下來,安靜地轉頭,將目光鎖定在一個角落上。在“他”的注視下,角落中用作偽裝的咒靈被人回收,露出了其下隱藏著的兩個高大青年。
“剩下的那方,隻能是做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先生。”五條悟一彈臉上的墨鏡,“你有什麼頭緒嗎?帶著咒靈闖進來玩聲東擊西的陌生詛咒師?”
兩位特級咒術師帶來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但“他”卻仍舊隻是靜靜看著,甚至於在最後,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