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鬥方麵,達達利亞無疑是個天才。
鐘離曾與他的世界的達達利亞交手過,被欺騙的憤怒加成下的達達利亞戰鬥起來仿佛一個不管不顧的武瘋子,又在瘋狂下有著通透到近乎冷酷的冷靜。正如同他水屬性的神之眼,表層的狂瀾怒濤之下,是望不見底的深潭。
麵前的達達利亞卻又有所不同。
狀態並未抵達巔峰的達達利亞於戰鬥技巧上原本理應稍遜於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卻又因為在迦勒底的旅途中與各種世界的人類或英靈的高強度交戰而進步神速。不僅在細枝末節上有著微妙的不一樣,連力量與速度都因為這個世界獨有的英靈機製而進行了被動的調整與升華。
是如今套著ruler職介的鐘離需要認真以對的程度。
充斥在空間中的岩元素與水元素被他們調動著廝殺,化生萬物的水與承載萬物的岩重複著構造後崩解的過程,而在這之間,是二人兵器碰撞的鏗鏘之聲。
又一次激烈的對撞,鐘離冷靜地看著槍尖與水刃的相接處迸濺起的火花,又把視線移到達達利亞因為戰鬥而表情愈發狂熱的臉上。
“你如今的職介是archer吧。”鐘離說道,“即便如此還要使用水刃嗎?”
“哎?看來那個世界的我也是一樣?”達達利亞笑著一歪頭,“雖然適當的磨練是可以加快我掌握兵器的速度啦,但是麵對強敵的時候,還是用趁手的兵器比較好吧?”
“一味生硬地遵守什麼底線直至死亡是相當沒必要的一件事。我想那個世界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原來如此。”
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施力,交纏在一起的兵器頓時分開,又各自在房頂已經被踏破的磚瓦上後退幾步。
而在他們的下方,戰鬥也同樣進行到了關鍵的時候。
雖說一開始的目的隻是為了阻止茨木童子的襲擊,但既然已經打了起來,酒吞童子自然也不會置身事外。雙方廝殺片刻,在茨木童子未被完全解放的寶具都被化解後,酒吞童子拿出了一件溢滿了酒香的金杯。
“那是……聖杯!”藤丸立香緊張地瞪大了雙眼。
“哎呀哎呀,小家夥你那是什麼眼神。”酒吞童子輕笑著說道,“必須要說明的一點是,雖然現下這盛酒的金杯在妾身手裡,可妾身卻不是促使這特異點形成的主謀哦?這金杯可是妾身從某個人的庫房裡偷來的呀。”
藤丸立香一怔,“你說某個人……”
“未見真身,不過,也快了。”酒吞童子將手中的聖杯丟給旁邊的茨木童子,“茨木。”
金發少女模樣的鬼狂笑著接過聖杯,“既然如此,吾便再次化身羅生門那時的大鬼!在怨火下恐懼吧,人類!”
說著,她就要仰頭喝下杯中的美酒。
鐘離忽然上挑了手中的長.槍。
對麵的達達利亞絲毫不意外,戰鬥意識極強的青年憑借著有力的雙腿原地起跳,腳尖隻在槍身上一點,就借著甩動的力道直接撲了出去。
落點正是茨木童子……的身後。
長刀與水刃相交,不知何時到了茨木童子背後的女性英靈有些驚訝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達達利亞,手中的長刀隻剩下寸許便能斬斷茨木童子的脖子,卻在水刃的阻擋下寸步難行。
“謝啦,另一個提瓦特的不知名ruler先生。”達達利亞笑眯眯地道了個謝,“還有,初次見麵,這位‘源賴光’女士。”
“源賴光”這個名字似乎喚醒了場內凝固的氣氛,直到這時,差點被震撼到失去言語能力的阪田金時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賴光老大!你怎麼也在這裡?”
“哎呀,金時是在擔心我嗎?媽媽好幸福。”源賴光微紅著臉頰衝阪田金時笑了笑,“放心,我先收拾掉這裡煩人的蟲子,然後我們母子再好好敘敘舊~”
一直表現得非常硬漢的阪田金時有點羞赧,“哎……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彆在外人麵前……”
“現在可不是害羞的時候,金發的rider先生。”招架刀兵的達達利亞沒有回頭,“還沒察覺嗎?這次事件的主謀,可就是這位‘源賴光’……”
施加在刀上的力量突然加重,達達利亞的雙腳在泥地上犁出不長的一段痕跡,雙手卻依舊穩穩地架住長刀。
“閉嘴,蟲子。”那雙看著阪田金時時包容而溫柔的紫眸此時看過來的眼神卻如同惡鬼羅刹般恐怖,“我就不該看在你可能是金時的同伴而對你手下留情!與鬼廝混在一起的人類就應該像鬼一樣被砍掉頭顱!”
“哈哈哈,這種事情怎樣都好啦。”達達利亞絲毫不在意對方的狠話,不如說對方這種凶性正合他意,“不過,如果我是你的話,這個時候就應該快速躲開,而不是還在這裡和我拚力氣。”
源賴光麵色一變,直接收刀撤離,而在她原先所站的位置,已經流滿了顏色碧翠的毒酒。
達達利亞同樣躲開了在蔓延時沒有避過他的毒酒。
“真無情啊,酒吞小姐,明明剛才還在一起喝酒。”他轉頭看向坐在高處傾倒毒酒的酒吞童子。
“和鬼的合作就是要做好隨時被融化骨頭的準備呢,小哥。”酒吞童子漫不經心地說道,雙眼的視線卻始終停留在麵色陰沉的源賴光身上,“被曾經親手下毒的鬼用同樣的毒與酒殺死,也算是不錯的死法。對吧,賴光?”
“——或者說,醜禦前?”
兩鬼一人和源賴光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這邊的藤丸立香已經因為這一係列的變故驚得幾乎要傻掉了,全程處於“我是誰,我在哪,這幾個人怎麼打起來了”的狀態。
然後她便被旁邊回過味兒來麵色嚴肅的阪田金時科普了一番醜禦前與源賴光的共生關係。
知曉了麵前的“醜禦前”是占據了源賴光身體的鬼的陰暗麵,而這座島就是醜禦前所創建的屬於異類的樂園後,藤丸立香也率領著眾英靈加入了戰鬥。
由於兩隻鬼不分敵我的肆意攻擊,最開始的時候戰局有些混亂,但在後方不知何時收了槍的鐘離的護盾支援和眾人的逐漸適應下,即使是醜禦前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真是麻煩呐。”酒吞童子退後幾步,手中紅漆的酒盞緩緩傾倒,“還是一並融化掉吧,從指尖慢慢地……”
“——「千紫萬紅·神便鬼毒」。”
明明是小小的酒盞,倒出的毒酒卻仿佛無窮無儘,很快在地麵上形成了毒酒的湖泊。意識到這就是酒吞童子的寶具的眾人立刻避讓,躲開了那以醜禦前為中心形成的毒酒湖泊。
唯有一人踏上前一步。
作為輔助待在後方的鐘離遠遠地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橘發青年嘴裡念叨了一些什麼。
由水組成巨大獨角鯨自湖泊而起,通體呈現通透的水藍色,又因為誕生於毒酒之湖而染上了些許盈翠,悠長的鯨鳴於瞬間響徹高空。
純水構成的身體將陽光都過濾成了柔和的亮度,鐘離透過那柔和的光,從遠處注視著與同伴們並肩作戰的達達利亞因為酣暢淋漓的戰鬥而神采飛揚的興奮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