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少年與陰暗(1 / 2)

() 薛業靜了一會兒,左手把住右腕收緊。說麼?自己和sky完全陌生人。

屏幕是黑的。

“我不知道你對運動員這個圈子,了解多少,其實……很多時候,教練,隊醫,裁判,這些人說的話比成績重要。”

[sky:不懂,舉例。]

操,這人完全外行。薛業緊張地撓肩上的疤,想起這個傷口愈合的過程格外癢。

傷口愈合不能抓,血痂自然脫落才不留疤。他直接把血痂揭了,一次一次撕出血才留這麼深的疤。

“進省隊,教練推薦很重要,隊醫評估運動員的身體狀況能不能打比賽,也很重要。裁判……我就不用舉例了。”薛業視線放空,“他們代表一種……權力,小一點的運動員沒辦法。”

“我那年……第一次離開自己的教練和恩師去封閉集訓。一開始還好,後來……營裡女隊醫說我心理狀態不穩定,給我開的身體檢查次數特彆多。”

“從那時候我開始怕女人。”

[sky:她叫什麼?]

薛業用力搓了搓臉。“忘了,真他媽惡心。她總噴香水我想起來就惡心。手機統一上交我也聯係不到自己的教練。”

空氣凝固了。黑暗中薛業的瞳仁慢慢縮聚,皮膚出汗變得潮濕。

“特彆惡心,真的惡心。從那之後女的太親密我就吐,男的太親密我也難受。昨天我和一個女主播……直接吐了,吐完爬起來跑了。”

[sky:有個問題。]

“啊?”薛業努力放鬆。

[sky:女朋友也不行?]

薛業喉結猛縮。“我……沒女朋友。我是同性戀,特怕女人的那種同性戀。”

[sky:女人不行才找男人?]

薛業舔了舔牙繼而墊了枕頭靠牆。“不是,我挺早就……知道自己是。”

體校學長洗完澡老按著他鬨,鬨著鬨著薛業就明白了,不敢和他們洗澡。薛業打直肩線,脊柱兩側靠後躺。“你要是受不了,送禮物的錢大部分還沒動,我花了一些,剩下的提出來還你。平台扣二分之一還有手續費。”

[sky:女主播也在這個平台?]

“嗯,她男朋友弄的公司。”

[sky:現在錢提現,平台封你就沒錢拿了。]

sky直接離開直播間留下反應慢了半拍的薛業。薛業突然打了個激靈,這逼聰明啊,自己怎麼沒想到。

大額提現綁定銀行卡,身份證確認。薛業看著提現成功的短信息揉眼睛,多了75000塊,這一行果然來錢快。

可從小受的教育就是田徑場那一套,十分耕耘一分收獲,比彆人付出一百倍的努力才會提升一個名次,也不敢花啊。

這錢先彆動全留著治腰吧。薛業心裡有底了,翻出沒吃完的包子,吃完又躺下了。

再睜眼是被電話鈴聲吵醒。薛業為了養腰都是趴著睡,撐起胳膊肘看來電人,傑哥?

“喂。”他一秒接聽。

“睡醒了沒有?”

“醒了醒了,我沒睡。”薛業撐起身子下床順便看時間,快晚上十點了。

祝傑低沉地嗯一聲。“滾下來。”

滾下來?一天見傑哥兩次?薛業喜出望外滿地找鞋:“嗯,我馬上我很快。”

掛斷電話薛業發現4個室友都在,臉上都是一副欲言又止。

“有事?”薛業艱難地穿著褲子。

“薛業是吧。”最近的那個先開口,“我們幾個下午開了一個宿舍臨時會議,雖然成超已經通過學校單方麵道歉了,也願意接受處分和經濟賠償。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畢竟因你而起,完全超出我們的接受範圍。”

薛業慢慢套上t恤,拿出黑色六邊體棱柱型的香水瓶噴喉結。“所以?”

“我們來學校是為了學習,不懂也不想懂你和成超之間複雜的利益關係。”旁邊一個也站起來,“一個巴掌拍不響,成超沒幾天還要回來上課,我們不想在烏煙瘴氣的宿舍裡睡覺。”

薛業光腳踩上匡威,很明白地點點頭。“懂了。”

“宿管那邊我們已經反饋過,要麼你退宿換宿舍,要麼我們集體換宿舍。我們聯係不到成超,隻能先通知你。退一步說你又打架又隨意毀壞過宿舍財物,你比成超更不適合做室友。”

確實是,自己也知道。薛業重重地提一口氣。“行。”

祝傑正對大門看薛業一邊往下蹦台階一邊提鞋。“想摔死是吧?”

“傑哥。”薛業拎著書包飛奔,腳下一停腎上腺素洶湧溢出了。操,圓寸帶杠。

傑哥隻剃貼著頭皮的最短圓寸,每兩周就要打理。高一軍訓時帶杠把自己迷得夠嗆後來就不弄了。

“過來。”祝傑說,薛業在兩米外一動不動隻動喉結。

薛業吞了吞口水假裝若無其事。“傑哥你吃飯了沒?我還有幾個包子。”

祝傑點頭,眼神投在薛業臉上沒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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