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摁牆上(1 / 2)

() 學生會部長?薛業自己都震驚了。

“牛逼。”他端起麵碗喝湯,挽著袖口的右腕清晰可見淡粉色的掐痕。左腕上一個存在感異常強烈的金屬腕環。

[你戴的是什麼?]唐譽皺眉研究, 對他比手語的力度印象深刻。

手語入門容易學好難。語法、斷句、詞彙量, 與普通話完全兩套不同係統。除非家裡有聽障人士或自己有這方麵需求, 正常人要學需要強大的自製力不去依賴五感。

薛業手型乾淨,節奏適中, 爐火純青。

“這個?治病的。”薛業心不在焉, 看傑哥,傑哥晚飯一口沒動。

[什麼病?]唐譽感覺薛業的注意力被全部吸引到了彆處,他看過去, 一個男生在開聽裝啤酒,橫掃過來的目光狠冷。

一身全黑, 圓寸,自帶噬野奪目的攻擊性,唐譽認出來了。祝傑, 今年體院招進來的中長跑運動員, 家庭背景連學校都不敢動,爭議和成績同樣斐然, 新建的健身樓是他家私人捐贈。

祝傑牙縫裡浸滿酒精,輕慢不拘打量唐譽。

不認識。沒印象。

男的。

“呦, 和薛業認識啊, 聊什麼呢?”白洋在眾目睽睽下過去,兄弟似的搭住肩,“這回體育教育的隨行誌願者定了嗎?”

唐譽把問題很巧妙地拋回來。“不清楚啊,誌願者這個活費力不討好, 沒人愛去。白隊有人選了?”

祝傑呼吸放緩,目光挪到白洋身上。

男的。

“男神你還看得懂手語啊!天秀操作!秀兒!”孫健趁哥不備又遛過來,“男神你收我當小弟吧,教我跳遠行不行?我想有點出息啊!”

祝傑一言不發繼續喝,喝法很凶,緊盯孫健貼到了薛業褲腿的膝蓋。

男的。

他下意識將目光順桌麵向左掃,掃到陶文昌的座位上,空的。再往左掃,陶文昌在和籃聯部的女生搭訕。

一罐又喝空,祝傑保持姿態不動,捏了捏易拉罐,小臂青筋一條條凸棱乍現。

陶文昌一邊掃女生微信號一邊想笑,祝傑這個牛飲的喝酒方式擺明不善,逮彆人也就算了還想逮自己?做夢吧。

白洋和孫健走後唐譽又問了一次治什麼病,薛業支支吾吾不敢說。傑哥是大學生運動員,自己必須依賴興奮.劑,傳出去整個412宿舍都要遭殃。

唐譽再一次看向祝傑,兩人目光毫不意外地徹底對撞,肆意妄為相互打量。他認真地朝薛業傾了傾身,打起手語。[祝傑是你的同學嗎?]

薛業不自在地捏一捏鼻梁,小幅度點點頭。“嗯,傑哥是我高中同學。”

祝傑斂回了注視,弓起打著黑色肌貼的食指扯開了第8聽的拉環。

再後來薛業也不怎麼開口了,變回寡言的孤獨少年,不願意彆人誤會唐譽和自己很熟。聚餐結束,體院男生浩浩蕩蕩回宿舍樓,遠看模特隊,近看拆遷大隊。

途徑主籃球場時女籃3v3正在抽簽分組,薛業突然想起張蓉這個人來,她那個卓越的球技絕對是職業退役。眼看要進宿舍樓了薛業被唐譽一把拽住。

“跟我聊聊好嗎?你得了什麼病?”唐譽和白洋一個宿舍樓特意繞遠跟過來。說話咬字的吃力樣子很生澀,不像他平時雷厲風行的性格。

“啊?”薛業再回身,傑哥頭也不回地上樓了,“嗯。”

不是想和唐譽聊,是唐譽說話的吃力感他看著眼熟。跟校籃隊的過節、成超鬨出來的風波還有烏七八糟的閒言碎語,薛業用好心警告的語氣提醒唐譽,離我遠點。

重點特意強調,沒有倒追白洋。

彆的都可以不解釋唯獨這個不行。唐譽聽他一通說完,隨意地笑了笑。“沒事,明後天我請你吃飯吧。”

吃飯?不了不了。薛業一步三節台階跑回宿舍,傑哥剛好洗完澡。圓寸帶杠掛水,雪白毛巾搭在肩上,下麵穿一條白色ck,ck的那個邊繃著卷腹練就的下腹肌。手裡一聽沒喝完的冰鎮青島啤酒。

田徑運動員的肌肉不能瞎練,不能太寬,精準有致的肌群隨呼吸力度起起伏伏。

高隆的山根除了水滴還有些微紅的擦傷。

“傑哥……”薛業一下有些腳軟,衝擊力過大可他一眨不眨地看,“傑哥你鼻子疼不疼啊?”

祝傑看了看他。“疼。你有藥?”

“沒。”薛業目光不穩沒地方落,“傑哥你晚上沒吃飯吧,我櫃子裡有方便麵,給你泡一碗吧。”

“過來。”祝傑打開冰涼的衣櫃,慢慢地咽了一口酒,“聊完了?”

薛業頭重腳輕發了愣,傑哥居然沒提籃球場的事,沒和自己生氣?

“嗯,聊完了。”薛業慢慢挪過去儘量眼神不飄,“傑哥我不是不聽你話,那個大三的傻逼想找你麻煩,我怕他……”

“知道。”祝傑壓著嗓子可壓不住10聽啤酒的酒味,“你都知道的事我能不知道?”

“哦,傑哥你都知道了啊……牛逼,不愧是你。”薛業開始抽搭鼻子吸空氣,酒味很濃了,濃到他舌頭有些不聽話。

“下周比賽,懶得搭理他。”祝傑漫不經心含一口酒,再咽。

薛業恍然大悟。傑哥是很能退能進的人,高三除了和田徑隊前隊長乾了一架其餘時間相安無事。

“你和唐譽怎麼回事?”祝傑突然不喝了,仰頭向後靠,打完3v3的上臂充血未褪。

不等回答,很濕的手心壓著薛業額頭撩上去,再鬆手,劉海乖乖地立起一半,露出冒了一顆青春痘的額頭。

薛業不想承認但傑哥這麼一壓自己脊椎骨都酥碎了,退化的尾巴變成尾巴骨的尖來回顫悠。問什麼答什麼。“就有一天晚上他沒開助聽器,我剛好過路拉他一把,差點讓公路賽撞了。”

薛舔舔你丫什麼時候爆痘不好非要今天?薛業摁了摁它,有些疼,和傑哥一宿舍睡覺真是扛不住。

每天心懷叵測洗澡偷瞄,胡思亂想,你不爆痘誰爆痘!

“嗯,聊什麼了?”祝傑摸了摸那顆紅紅的痘,猝不及防彈了一指頭。

砰一下,很響,薛業心跳加速,故意不看傑哥寬闊的肩和有力的手。

“他說……”薛業仔細回憶,所有記憶都被傑哥這一彈給彈沒了,就記住最後一句,“他說明後天有時間找我吃飯。”

額頭紅了一塊,漲漲地疼,薛業深深地深呼吸,像吸氧吸醉了整個人暈乎乎的,小心地動了動鼻翼往前蹭了一步。

汗味,止汗劑,沐浴液,啤酒。都是他喜歡的。

“傑哥你喝了多少啊?”薛業喉嚨乾燥,舌頭繞著下齒列外圈滑動同時心煩意亂地吸鼻子。

祝傑手裡這聽還剩一小半,又灌一口再深皺眉頭:“又饞了?”

“嗯。”薛業輕笑也挺看不起自己。遲發型酒精過敏偏偏喜歡啤酒,教練和家裡管得嚴,從來沒敢正經八百喝過。

高中時傑哥偶爾會帶著自己喝,知道自己過敏從來不給,拿筷子沾幾滴讓自己嘗嘗,過過癮。

薛業很饞啤酒,不敢喝隻敢偷著吃酒釀,第二天頂著一脖子紅疹上課來,一逮一準。祝傑目光從他臉上溫溫吞吞地抹過去。

“一口。”他用右手拇指堵住聽裝封口處,把罐子倒置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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