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胎兒根本就無法正常地在子.宮中發育起來。
最後一次其實就快要達到可以置入的階段了,然而那個胎兒還是流產了。
九次懷孕,九次流產,舞香的身體馬上就要崩潰了。
這具身體已經無法再支撐起第十次的受孕。也就是說,這個理論上完全可以行得通的計劃最終也隻有胎死腹中這一結局。
舞香無比憤怒地對“加茂憲倫”說:“沒用的廢物!”
她的話令和室中的氛圍陷入了一片死寂。
“加茂憲倫”永遠也忘不了她的這句話,也忘不了她那時在她臉上浮現出來可怕的神情。
她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麵目猙獰的惡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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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之王無慘也會有回憶起過去的時候。
雖然這樣的時候真的很少很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大部分時候都在想著如何找到青色彼岸花,獲得真正完美的永生,克服陽光這一弱點。
對於他這樣強大的鬼,紫藤花、斬首都已經不再是威脅了。
唯有陽光……
他正是為了克服這最後的缺陷,才要發動這一次的襲擊。
在這個夜晚,無慘召集了手底下的所有鬼,向鬼殺隊的主宅發動了最後的進攻。
他降臨在了一個構造無比熟悉的庭院中,鬼殺隊的領導者產屋敷耀哉和他的家人們都在這裡等待著他的到來。
令人生厭的熟悉與安心感從心底湧現出來。
庭院中有瘦弱的孩子在做遊戲。
夜裡的月光森冷冰涼。
無慘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在他還是人類的時候,當他也還是如此幼小的模樣。
他的妹妹——舞香,那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孩子,也會在他屋前的庭院裡做著這種遊戲。
[哥哥……]
[出來一起玩吧,哥哥。]
在她如此呼喚時,無慘一次也沒有出去過。
他一次也沒有回應過舞香。
無論是她的“出來一起玩吧”,還是她那一聲聲的“哥哥”。
小小的女孩子站在庭院裡注視著她,即便是垂下的禦簾也無法阻攔她的目光與聲音。
[哥哥……]
“停下來。”
不要再繼續叫我了。
[哥哥啊……]
“閉嘴。”
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哥哥。
無慘想起了那個夜晚。
他抬起臉望著夜空中的圓月。
皎皎明月,森冷冰涼。
產屋敷耀哉問他:“無慘,在這過去的一千年裡,你到底在做著怎樣的夢呢?”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要出生的呢?]
人類時期的無慘曾惡毒地對他的妹妹說:“你這種東西,為什麼要來到人世呢?”
他的妹妹對他說:“因為我要來見你,哥哥。”
“因為我來到了這裡,所以才能夠成為你的妹妹。”她無比天真地注視著無慘,聲音柔美卻又清晰:“我好高興能做你的妹妹。”
但是他親手把她殺掉了。
無慘將那個無比依戀他、將與他成為兄妹視作幸福的妹妹殺掉了。
那一天也是這樣的月圓之夜。
他殺掉了醫師。
和室裡到處都是血。
推開障門的舞香站在門口,她怔怔地望著裡麵的情景,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如果來的是其他人,或許無慘會趁著對方發怔時將對方也一起殺掉,反正他都已經把醫師殺掉了。
但是來的人是舞香。
舞香,是無論如何也會站在他這邊,不管他做了什麼,都絕對不會從他身邊離開的……
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