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嗎?漏瑚他們的情況如何了?不過,隻派一個小姑娘來查看情況,咒術高專的那些人又在想些什麼?
花禦的聲音,並非是像人類那樣用語言的方式表達出來的。
特殊的頻率、仿佛直接傳輸進入腦海中一般,和已知的任何一種語言都毫無相似,卻能讓人聽懂它的意思。
花禦有著女性的聲線。
它問舞香:[你是誰?]
舞香沒有說話,她抬起臉望向花禦的身後,更加古老而又莊嚴的生物盤踞在倉庫中。
對方就像是在等待著她一般。
[天元大人……]
舞香覺得那個正在等待著她的,不斷發出聲音呼喚她、一路引導她找到這裡的人正是“天元大人”。
“舞香閣下。”
花禦的疑問被天元解答了。
在計劃這一次的行動時,花禦提出過要如何對付天元的疑惑,那時“夏油傑”曾告訴過它們,不必去在意天元。
有著“不死”的術式的男人,早已在過去的上千年中不斷進化,肉.體、意識,他的思想已經更加接近於植物而非人類。
除了為咒術師們提供咒力布置結界之外,天元基本不參與咒術師們其他的任何活動。
“夏油傑”說:“真的不用太在意他。”
然而花禦此刻卻覺得,或許“夏油傑”說得也不一定全對。
麵對著入侵了咒術高專倉庫,取走保管在其中的特級咒物的花禦,“天元大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進行任何阻攔。
但是當那名黑發紅眼的咒術師出現在倉庫的瞬間,“天元大人”卻像是一瞬間重新獲得了人類的意識。
他將其稱之為“舞香閣下”。
舞香……花禦隱約記得這個名字,之前真人還沒有失蹤的時候,他曾對花禦它們說過“夏油傑”癡迷於一個女人。
京都高專的在校生鬼舞辻舞香,同時也是“夏油傑”的未婚妻。
舞香問天元:“你吃下了「禁忌之種」嗎?”
她一見到對方,就完全明白是怎樣一回事了。
天元說:“是的,我吃下了它。”
他的聲音很平靜,氤氳在光線黯淡的、散發著詛咒氣息的倉庫裡,穩重得像是其中的某個咒物在講述著古老的故事。
他自身的故事。
但是,舞香對他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印象。
她問天元:“我見過你嗎?”
天元說沒有。
他說:“我也沒有見過您。”
在天元出生的時候,他們的村莊已經種下了好幾次禁忌之種,村民們大多已經忘卻它的由來,隻模糊記得是一個女人留給這個村莊的東西。
但是,負責保管“禁忌之種”的村長將那個女人的事情一代傳給一代。
那時候正是“詛咒之王”換代的時間,新的詛咒之王取代了兩麵宿儺的地位,村莊遭遇了兩麵宿儺的襲擊,當天夜裡恰好有一名陰陽師帶著他的未婚妻借宿在村莊裡。
陰陽師的未婚妻是一個黑發紅眼的女人,她的名字是“舞香”——當時答應讓他們借宿的村長記得陰陽師是這樣稱呼她的。
平安時代的平民沒有姓氏,所以村長他們一直都以為她的名字就隻是“舞香”,直到天元吞下了禁忌之種,獲得了“不死”。
他後來因為術式積攢起來的強大咒力而與咒術師們達成了協議,幫助他們部署結界,提出的條件之一是幫他收集一個叫做“舞香”的女人的消息。
如今的加茂家,在當時他們還是“賀茂家”,在賀茂家的密卷中記載著,他們的家族中曾有一個名為“鬼舞辻舞香”的女人。
她是取代了兩麵宿儺的“詛咒之王”稱號的,殘忍而又邪惡的詛咒師。
她也正是給天元的村莊留下了“禁忌之種”的那個女人。
舞香記得自己製造過一顆禁忌之種,但她一開始隻是猜測天元就是那個村莊裡的人,不過當她聽到天元和她說的話之後,她馬上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是有蟲師告訴了你嗎?”舞香問他:“是他們中的某個人對你說,禁忌之種可以讓人獲得「不死」?”
這是蟲師間的大忌,妄圖逆轉生死、破壞生物原有的規律……想要追求這些東西的人,最終都不會獲得善果——必定會被其他的蟲師驅逐流放。
天元的聲音依舊很平靜:“沒有人告訴我,這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
而給了他選擇的人,給了他們整個村莊選擇的人,正是鬼舞辻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