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香稍微提起了一點興趣。
她問:“得到多少了?”
“夏油傑”說:“過去十年的記憶吧,最近偶爾會看到更早之前的。”
說到這裡,他問舞香:“你認識他嗎?”
“真正的夏油傑?”舞香說:“我不記得自己認識他。”
“夏油傑”其實有些懷疑,不過他又覺得舞香她看起來確實是沒有說謊的樣子。
“夏油傑”想,如果不是因為人,那就可能是因為某句話了。
如果不是舞香引出了那一點點記憶,那就可能是她說的某句話。
不過這個問題顯然沒法立刻得到完美的回答——這也不是“夏油傑”特意趕來秋田縣的目的。
他是要來向舞香確認一件事情,非常重要,關乎他計劃的實施。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在未來的計劃中也存在著舞香作為其中的一部分——他們會在那個無比繁華而又充滿混沌的平安盛世降臨的那一天舉行婚禮。
那是延遲了一千多年的婚禮。
“夏油傑”向她確認:“你還有可能回京都高專嗎?”
舞香用手指在他麵前疊出一個“×”。
“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
聽到這話的“夏油傑”露出了笑容,像是得到了令人滿意的回答一般。
“那麼,”充滿蠱惑意味的眸子在眼眶中轉動著,瞳仁呈現出通透的質感,他低下腦袋輕聲道:“我想用你的身體,稍微去做點事情。”
無論在說著怎樣的話語,他總是會使用溫柔的語氣、擺出一副溫情款款的模樣。
——即便現在也是如此。
即便他在說著這種話。
並不是像往常那樣開玩笑的語氣,也並非在她麵前放低姿態的模樣,“夏油傑”非常認真地在征求她的意見。
他無比清晰地確定舞香難以拒絕如此“認真”的請求——關於他們之間的約定。
這是為了婚禮而需要做的準備——“夏油傑”非常狡猾地利用了他們的那個“咒約”。
舞香眼神沉靜地注視著他的臉,她看著這張愈發熟悉的臉。
“我的術式並不是來自身體,即使你使用著我的身體,也無法以此使用我的術式。”
但是“夏油傑”說,我知道。
他隻說我知道,卻不再多做什麼解釋。
舞香一言不發地與他對視片刻,然後閉上了眼睛。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的話。”
那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把身體給你的話,我又該怎麼辦呢?”
對於這個問題,“夏油傑”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將舞香的手帶到自己胸口的位置:“暫且,就用這具身體吧。”
——互相交換。
舞香眯了眯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麼。
她對“夏油傑”說:“你要向我承諾,不能用我的身體去找哥哥,也不能讓哥哥看到。”
“夏油傑”承諾自己絕對會遵守。
舞香又說:“你要記住,絕對不可以受傷。”
單是這樣聽的話,或許會讓人誤以為她是在憂心著他的安危,直到舞香表述出自己的完整意思。
她警告“夏油傑”:“你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我的身體。”
他們之間的“咒約”正在以語言為媒介形成。
咒術師之間的約定,其有效程度取決於締結咒約的雙方的實力,而舞香和“夏油傑”都是特級術師,那麼一旦違背,就會遭受可怕的反噬。
“夏油傑”露出安撫性質的笑意:“你難道不信任我嗎?”
他親了親舞香的眼瞼,嘴唇貼著她的側臉。
“我不會搞砸的,舞香。”
舞香沒有說話,但是她在想,你分明總是在搞砸一些事情。
[你分明不值得任何人去信任。]